第144章 離開紀府(3 / 3)

“小姐、”奶娘皺眉看著蘇九,知道她是想一個人靜靜,將一件織錦披風給蘇九穿上,道,“天要黑了,風冷,小姐早點回去!”

“嗯。”蘇九點頭,下了馬車,讓二毛帶著奶娘先走。

街上華燈初上,秋風蕭瑟,吹著行人急匆匆趕路。

蘇九一個人慢慢的沿著長街慢行。

她走的很慢,偶爾還會停下四周張望一番,似乎是剛到盛京的時候迷了路,不知道接下來要往哪兒走。

有男子見她麵容清卓精致,上前搭訕,問她是不是和家人走散了?

蘇九眉宇冷淡,年輕雖輕,卻勢氣淩人,幽冷的燈火落在她身上,更添幾分常人沒有的煞氣,搭訕的男子畏懼的往後一退,愣愣的看著少女一言不發的走了。

走在她前麵的似是一對剛成婚的恩愛夫妻,女子還穿著繡著鴛鴦的紅繡鞋,和男人並肩回家,兩人一路走一路笑,異常的親密。

見天色黑了,男人四下看了看,伸手摟住女子的腰半摟在懷裏。

女子害羞,推著不肯,最後卻半推半就的偎了過去。

男人身姿欣長,墨發及腰,昏暗的光影下,看上去到有幾分和紀餘弦相似,隻是遠遠沒有那男人的風華絕世。

兩人走在蘇九前麵,卿卿我我,喁喁私語,借著夜色似要當街便親熱起來。

蘇九胸口滯悶,停下來在街邊上的攤子上買了兩個包子,等前麵那兩人走遠了才繼續往前走。

手裏的包子散發出誘人的肉香,蘇九突然想起他們幾人進京的第一日,用奶娘給的二錢銀子買了二百個包子,吃的滿嘴流油,隻覺這是世上最好吃的東西了。

如今,她可以隨便買多少都可以,卻早已沒了當初的吃包子時的心情。

看到牆角有乞丐,蘇九過去將包子放在那人的破碗裏,摸了摸袖口有幾兩散碎銀子,也全部都給了他。

那乞丐看著銀子兩眼發光,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多謝小姐,您真是活菩薩!”

蘇九勾唇一笑,她殺了那麼多人,竟然會被人叫活菩薩,真是可笑!

她抬步快步走了!

到了商行,天已經黑透了,商行也已經關門。

聽到敲門聲來開門的值夜夥計大概是第一次見蘇九穿女裝,加上燈火昏暗,一時竟沒認出來,問道,“請問小姐找哪位?”

“長歡呢?”蘇九問了一聲,抬步往裏麵走。

夥計這才看清是蘇九,立刻一驚,“九爺!”

蘇九點了點頭。

“歡、歡爺在!”小夥計震驚的看著蘇九,嘴裏口開始結巴。

這麼多日,他竟然沒看出蘇九爺竟然是個女子。

“沒事兒了,我自己上樓去找他,你去睡覺吧!”蘇九淡淡交代了一聲,往樓上走。

小夥計慌忙點頭,想起什麼,又上前幾步,訥訥道,“九、九爺,給您一盞燈照路!”

蘇九接了燈,笑道,“多謝!”

小夥計臉上頓時一紅,愣怔的看著蘇九轉身上了樓。

長歡正在書房裏理賬,蘇九在門外站著看了一會,也沒驚動他,看到外麵桌子上放著一壇酒,提著上了樓頂。

天上彎月如鉤,清輝淒迷,照著盛京城的萬家燈火,朦朧燈影中添了幾分秋意蕭瑟。

蘇九坐在樓頂上,一腿曲起,膝蓋上放著酒壇,此時突然想起今日紀餘弦的話,

隻要她想留下,她還是紀府少夫人!

她留下容易,那個蘇月玖怎麼辦?

她本就理虧,占了一年那女子的身份,該得到的都得到了,如今人家找上門來了,她怎麼好還賴著不走?

說起來那蘇小姐也實在是可憐,本是進京成親的,半路遇到劫匪,丟了清白的身子,身受重傷,等回到盛京,發現連自己夫君都被被人占了!

天下恐怕再沒有比這更衰的事了!

蘇家人不是她殺的,傷害蘇家小姐的人不是她,可占了人家身份的人卻是她!

如果沒有她占著蘇小姐的身份,蘇小姐失蹤後蘇家人很快就會發覺,說不定早就把她找回來了,也不至於在山裏受了一年的苦。

他們伏龍幫也因為有了蘇小姐的身份,才能有如今的一切。

所以,說到底,她對那位蘇小姐是有虧欠的。

對了,那位蘇小姐被搶劫的山匪強了身子,如今已經不是完璧之身了,紀餘弦他、

蘇九一時也不知道自己要不要提醒他。

算了,她已經是外人了,若是說了,說不定還有挑撥之嫌。

她和紀餘弦做了一年的夫妻,卻最終沒洞房,有幾次本來都水到渠成了,卻因為各種緣由中斷,如今想來上天大概知道她不是真正的蘇月玖,所以有意從中作梗,不想成全他們。

如今真正的蘇月玖來了,紀餘弦會和她洞房嗎?

還會生一個女兒,曾經和他計劃的那一切,如今都變成了他和蘇小姐。

蘇九胸口有些悶痛,嗤笑了一聲,笑自己實在是想的太多了。

酒漸漸下去了半壇,蘇九身上有了幾分暖意,便越發的愛壇中的酒。

“聽下人說像是看到老大來,四處找不到你,竟然在這!”笑聲傳來,長歡腳步輕快的走過來。

月色下,少年如月華皎潔,一身淺青色的外袍,眸子清亮,若清風拂雲,溫暖而俊逸。

他靠在蘇九身側坐下,轉頭笑道,“怎麼今日沒回紀府?”

長歡比蘇九大兩歲,在商行中的磨煉讓他褪去了曾經的青澀,氣質已見成熟男子的穩重,眉宇間卻依舊有少年的飄逸清朗。

蘇九一手提著酒,一手托腮看著天上的月亮,麵無表情的道,“不回去了,真正的蘇月玖來了,我這個假的終於被趕出來了!”

長歡吃了一驚,“什麼,真的蘇月玖?”

“是!”蘇九舉起酒壇灌了口酒,“原來蘇家小姐沒有死,當時隻是重傷了,咱們走了以後她被山裏的樵夫所救,如今已經回來了!”

長歡越發驚愕的看著她,眸光流轉,漸漸生了歡喜,道,“那老大以後不用再回紀府了,不用再做紀府少夫人了!”

蘇九點頭,“是!”

長歡唇角抿開,問道,“那安爺和阿樹他們兩人知不知道?”

“暫時還不知道,今日從紀府出來我就來了這裏,不過我將奶娘打發去了安爺那,他下了朝應該就能知道了。”

“以後老大就和我一起在商行吧,紀府裏的人太複雜,老大離開也是好事!”長歡笑道,十分感激那個蘇月玖還活著。

蘇九勾了勾唇,默然不語,隻一口口喝酒。

長歡終於發現蘇九似有些不對,伸手將她手裏的酒壇奪過去,皺眉道,“老大,你、舍不得離開紀府?”

“誰說的?”蘇九喝的臉色酡紅,瞪著眼睛問道。

“你通常心情不好的時候,才會這樣喝酒!”長歡眸子裏的亮光一點點暗下去,淡淡的看著她。

蘇九一怔,隨即轉開頭,想了想,淡笑道,“在一個地方呆習慣了,突然離開,總會、”

她語氣一頓,將酒壇從長歡手裏再次奪回來,繼續喝她的酒。

長歡擔心的看著她,真的隻是不習慣嗎?

還是舍不得那個人。

蘇九頭枕在長歡肩膀上,閉上眼睛,良久,低低的道,“長歡,你說的對,我心裏難受,你告訴我,我為什麼難過?”

難過的胸口要炸開,難過的想殺人,難過的口中的酒都變成了苦澀,這世間萬物似都已經索然無味。

深秋的夜晚極其安靜,連蟬聲都已經寒寂了,靜的讓人心生荒涼。

長歡微微側頭,看著女子有些茫然的清眸,低聲道,“大概、就是在紀府呆的久了,舍不得離開。”

蘇九不再說話,隻默默將剩下的半壇酒喝完。

長歡也不攔著她,將身體靠的更近,讓她倚的舒服些。

最後蘇九似是喝醉了,雙頰酡紅,眼睛裏似是染了一層水霧般朦朧。

她仰身倒在地上,感覺有清涼的酒水自眼睛裏溢出來,她抬手掀起長歡的袍子蓋在臉上,不喜那太過清透的月色。

長歡抬手撫上女子的墨發,目光溫柔幽深的看著她,老大,忘記那個人吧!

他本不屬於你,忘記他吧,一切都會過去的!

我們都在你身邊,我會永遠都守在你身邊!

蘇九閉著眼睛,神智迷蒙,嘴裏無意識的低喃,

“紀餘弦、紀餘弦、”

她聲音模糊,幾乎有些聽不清在說什麼,

長歡的手微微一頓,目光卻不變,幽幽的看著她。

他從不曾見蘇九這般軟弱過,她向來是張揚而堅強的。

他們伏龍幫的人都要曆一場情劫嗎?

她是真的對那人用了情吧!

是又怎樣,不過如凝聚了一夜的露水而已,看著美麗,卻實在太過脆弱,太陽升起,便會消失的無影無蹤。

一直呆在她身邊的人,唯有他。

以前是他,以後也會是他。

少年輕聲一歎,將睡熟的少女抱起,緩步往樓下走。

黑夜早些過去,太陽快點出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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