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九點了點頭,心裏隱隱還是希望蕭冽能當太子的。
她似乎明白他,雖然凡事看上去淡泊不爭,但定不願落於人後。
說完南宮碧的事,幾人又商議了一下商行招商的情況。
盛京城曆史悠久,城中一些老字號也非常多,長歡親自去談,如今除了桂源齋,還有一家酒鋪和做染料的商鋪都已經談妥。
如今商行的生意蒸蒸日上,盛京城裏的人都是有目共睹的,所以長歡過去談合作很順利,那些商鋪的掌櫃非常痛快的便答應了。
此事傳開,長歡上午沒出門就有兩家商鋪找上門來,願意將自己的店鋪入駐到商行裏。
一樓暫時隻設了八組貨櫃,長歡自然不能都應下,隻等最後篩選合適的貨物招進來。
幾人商議了一番,見天色不早了,蘇九和喬安一起下樓離開。
到了傍晚天氣突然陰沉,電閃雷鳴,不過片刻的功夫,大雨傾盆而下。
狂風呼嘯,雨勢湍急,望眼看去似瀑布從天而落。
六月的暑氣被一掃而空,呼吸都暢快起來,蘇九站在廊下,裙擺被打濕了都不知。
紀餘弦自書房過來,看到廊下的少女眉頭輕輕一皺,快步過去,將蘇九往懷裏一帶,見她身上濺了雨水,低聲斥道,“站在這裏淋雨,傻了不成?墨玉她們呢?”
說罷轉頭欲喚人。
蘇九見他臉色不虞,忙道,“你別喊,跟她們無關,我就是嫌屋裏悶的慌!”
紀餘弦俊顏帶了些無奈,攬著她往屋裏走。
“一時看不到就讓人不省心!”
蘇九聳了聳肩,也不和他拌嘴,聽話的進了房。
到了半夜,風小了些,雨卻依舊未停,好像越下越大,打的窗外芭蕉啪啪作響,擾人清夢。
雨斷斷續續下了三日,蘇九出不了門,每日和紀餘弦讀書、寫字、彈琴,如今她已經能熟練的彈出一首曲子。
這日午後,雨小了,淅淅瀝瀝的落在屋簷上,水珠子似的滴落下來,在草葉上濺起細小的水花。
天氣陰沉,屋子裏昏暗,早早的便點了燈。
燈火昏黃,越發襯的雨夜清寂。
棠風院裏,任芷兒大概是受了雨天的潮氣,隻覺這幾日胸口越發悶的難受,喝了藥睡的昏昏沉沉。
桌案上點著一盞燭燈,火苗細小,閃爍不明,似一陣風進來就能吹滅。
隱隱約約中,任芷兒似聽到外室有人說話,略清醒了些,隻覺渾身發冷,想叫人,一時嗓子裏竟出不了聲。
剛要試著坐起身,就聽外麵任瑜的丫鬟桃子壓低聲音喊道,
“小姐,下著雨你又去哪兒?”
任瑜開心道,“下過雨池塘都滿了,公子帶著我們一起去賞荷捉魚,捉了好大的魚呢!”
任芷兒聞言一怔,眸子裏滑過一抹黯然,公子?
她都已經多久沒見過公子了?
似乎自從謝盈死了以後,她一直病著,就再沒見過紀餘弦。
她病臥在床,公子竟和妹妹一起去賞荷了,是啊,任瑜本活潑好動,惹人喜歡,自比她這副病懨懨的樣子好看。
在家裏時,母親和父親便疼愛任瑜多一點。
任芷兒胡思亂想,隻覺胸口堵著一塊大石,壓的她喘不過氣來,一陣急喘,猛的咳了幾聲。
外室任瑜聽到,忙走進來,坐在床邊給她撫背,“姐姐,你醒了?”
任芷兒抬頭看著自己妹妹如花一般的容顏,又看了看銅鏡中自己憔悴蒼白的臉色,心裏一陣絞痛,緩緩閉上眼睛。
“桃子,快去給姐姐端藥來!”任瑜喊道。
“是!”桃子應了聲轉身出去。
“瑜兒,我這病一時半會看來好不了,你還是回家去吧!”任芷兒靠在軟枕上,無力的道。
“我不走!母親讓我來陪著姐姐,我怎麼能回去?”任瑜將被子給任芷兒往上拉了拉,輕輕靠在她肩膀上,懷念的道,“姐姐你還記得嗎?你沒出嫁時,我們經常睡在一個床上,你給我講戲折子上的那些故事,瑜兒最喜歡和姐姐在一起了!”
任芷兒聞言,想起曾經在家中的時候,神思一陣恍惚,那時候她最愛看戲折子上那些癡男怨女的故事,希望將來也嫁一位良人,似乎不知什麼時候開始,那些少女的心事早已經忘幹淨了。
任芷兒抬手撫了撫任瑜的臉,淡淡笑道,“瑜兒,將個你一定要嫁個喜歡你的人,最好你也能喜歡他,相夫教子,平安喜樂過一生。”
床帳的暗影下,任瑜臉上一紅,“我喜歡他就好了,以後他定也會喜歡我的!”
任芷兒一怔,低頭看她,“你真的有喜歡的人了?”
任瑜水眸一轉,忙道,“沒有!我整日不出門,連個男子都見不到,怎麼會有喜歡的人?”
任芷兒狐疑的看著她,剛要再問,桃子一挑珠簾走了進來,道,“三少夫人,藥涼了,正好喝!”
任瑜立刻起身,接過來,“我來喂姐姐喝藥吧!”端著藥坐在床邊,任瑜小心將勺子放在任芷兒唇下,慢慢喂給她。
見任瑜如此細心妥帖,任芷兒又覺得自己想多了,她妹妹也就是貪玩了一點,心思又單純,不會對紀餘弦有什麼想法?
也許是夜裏經常睡不好,人也變的疑神疑鬼起來。
藥喝了半碗,任瑜突然開口問道,“姐姐,昨日夜裏你做夢了,一直喊謝盈,不要過來!謝盈是誰啊?”
任芷兒臉色微變,顫聲問道,“我喊了謝盈嗎?”
任瑜茫然的點頭,“是啊,前日夜裏也喊了!”
“咳咳咳!”
“咳咳咳咳咳!”
任芷兒突然咳嗽起來,將剛才喝下去的藥都咳了出來,臉色蒼白的可怕。
任瑜忙給她拍背,“姐姐,你怎麼了?”
任芷兒搖了搖頭,眼睛有些惶恐,緊緊的抓著被子,謝盈上吊時恐怖的模樣又在腦子裏閃現,她大叫一聲,將被子蒙在頭上,身體瑟瑟發抖。
“姐姐!”
“姐姐?”
任瑜放下藥碗,慌忙去掀她的被子,“你怎麼了?”
“別碰我!都被碰我!”任芷兒慌亂的大叫。
“姐姐,我是瑜兒啊!”任瑜上床抱住她。
半晌,任芷兒才安靜下來,抱著任瑜道,惶恐道,“瑜兒,今夜你陪著我睡吧!”
任瑜眸光閃爍,點頭,“好啊!”
入了夜,任芷兒精神不濟,早早的便脫衣入睡了,任瑜睡在床榻外側,睡覺前放了一杯水在小幾上,以防任芷兒半夜口渴。
窗外的雨不知何時已經停了,一片幽寂,桌案上的燭燈也漸漸變暗。
過了三更,任瑜猛然驚醒,仔細聽了聽,似有什麼東西在撞窗子。
她撩開床帳小心往外看了看,那聲音越發的清晰起來,果然是有人一下下撞擊著木窗,聲音不大,卻讓人脊背生寒。
任瑜變了變臉色,忙去搖醒任芷兒,“姐姐,姐姐!你快醒醒!”
“你看窗外是什麼?”
任芷兒迷迷糊糊睜開眼,問道,“怎麼了?”
“姐姐,你快看窗外?”任瑜慌聲道。
任芷兒微微起身,借著幽暗的光線看向窗子,隻聽“咣”的一聲響,似有什麼東西撞過來,隱隱約約還有嬰兒的哭泣聲。
任芷兒臉色一下子變的慘白,抱著任瑜渾身顫抖,“是、是什麼?”
任瑜也十分害怕,“我也不知道,不會是鬼的吧?”
這一問更是將任芷兒嚇的魂飛魄散,拿起枕頭向著窗子扔去,嘶聲喊道,“走開、走開!”
慌亂之下,任瑜將小幾上的水潑過去,窗紙被潑濕,突然一個慘白的臉從濕透的窗紙上映過來,眼珠漆黑突瞪,舌頭一直伸到脖子下,燈影一閃,詭異陰森,和謝盈上吊時的樣子一模一樣。
任芷兒腦子裏嗡的一響,雙眼一番,直接嚇死了過去。
“姐姐,姐姐!”任瑜慌聲大喊。
窗戶上的白臉蹭的一下便不見了,隻留下一個被拱破的洞,風呼呼吹進來。
任芷兒的貼身丫鬟念繡睡在外室,此時被驚醒,跑進來,見到這種情況,一下慌了神。
任瑜喊了幾聲,見任芷兒不醒,回頭道,“別愣著了,快去請大夫!”
“是!奴婢這就去!”念繡連忙往外跑。
其他守夜的下人也全進了屋,任瑜道,“快去請長公子來,就說姐姐暈死過去了,情況危急!”
下人聽了也嚇了一跳,幾個人忙去主院請紀餘弦。
聽說任芷兒出事了,紀餘弦和蘇九一同來了棠風院。
進去後,顧老頭已經到了,正在給任芷兒施針。
任瑜看到紀餘弦一下子撲過來,抱住他的手臂,雙目含淚,委屈道,“紀哥哥,嚇死瑜兒了,方才一直都東西撞窗子,瑜兒和姐姐都嚇壞了!”
少女穿著中衣,外麵披著一個單薄的外衫,墨發散在兩側,稚嫩的臉上滿是惶恐,讓人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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