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九目光掃過男人鐵青的臉色,有些心虛的道,“好些了嗎?這麼脆弱呢!”
男人風輕雲淡的瞟了她一眼,“不隻為夫,夫人比為夫更脆弱。”
蘇九驀地臉上一紅,氤氳熱氣中,似一抹桃紅暈開。
她心生幾分好奇,眼睛掃過男人雙腿間,想起畫裏的內容,不由自主的夾緊了腿,訥聲問道,“那書上是假的吧?”
根本進不去吧!
紀餘弦湊過去,邪邪一笑,“不如我們試試?”
蘇九瞪著他搖頭。
紀餘弦看著少女天真又嫵媚勾人的樣子,幾乎控製不住想強了她,勉強將這個念頭壓下去,男人抱著她起身,將浴巾拿過來裹在她身上,抱著往內室走。
吃不到,還是睡覺吧!
而且,她自己確定要真的做紀府少夫人之前,他不能用這種方式把她強行留下。
對她不公平。
因為收了正遠鏢局的人和貨,鏢局那裏忙的不可開交,幸好曹大頭押鏢回來了,多了人手。
著實忙了幾日,等蘇九再清閑下來,也到了大年二十八了!
紀府裏裏外外張燈結彩,喜氣洋洋,府裏的下人都發了新衣和賞銀,做事的時候連腳步都比平時輕快。
棲鳳苑裏,範嬤嬤帶著春夏秋冬四個丫鬟忙著剪窗花,貼對聯,布置屋子,奶娘則負責挑選蘇九過年時穿的衣服和首飾,從裏到外,從頭到腳,每一樣都格外的精細。
到了年根下,鏢局裏漸漸閑下來,出鏢的鏢師也基本都已經回京,每天熱熱鬧鬧的在院子裏練武比拚,阿樹胡大炮和曹大頭三人鎮著,無人敢鬧事。
一群山匪,烏合之眾,漸漸已經走上正軌的道路。
酒樓裏卻越發的忙了起來,又請了幾個夥計,蘇九幹脆把長歡也派了過去給喬安幫忙。
蘇九隻一個鏢局、兩個酒樓便感覺忙的團團轉,而紀餘弦生意遍布全國,自然應該比她更忙,盛京裏商戶的掌櫃和其他州城的管事將一年彙總的賬目都報了上來,還有年前的貨物庫存,年後人員的安置……另外盛京城中其他商戶的掌櫃年底來送禮請安,進進出出,門庭若市,這其中的哪一樣都足夠讓人頭疼。
可是紀餘弦也並沒有蘇九想象的那般焦頭爛額,他手下許多管事,各司其職,條理有序,紀餘弦將權利下發下去,賦予完全的信任,所以他隻需要看最後的總結就好了,很輕鬆,至少還有時間陪著蘇九讀書。
蘇九驚歎的看著紀餘弦做事,有時候也和他一起出去,暗中學習經商之道和用人之法。
到了二十九這日,紀府已經很熱鬧了。
紀府有自己的戲台,請了戲班來家裏唱戲,二夫人和後院的幾位小夫人每天結伴去看戲,看上去一團和氣。
上午,蘇九依然在讀書,如今她已經可以沒有障礙的讀文章,漸漸也喜歡上了讀書這件事。
院子裏下人布置院子,喧嘩熱鬧,唯有書房中依然清幽寂靜,蘇九坐的端正,手中執筆,正按紀餘弦的要求抄書,隻是偶爾聽到外麵的嬉笑聲忍不住轉頭探身去看。
紀餘弦看著她,搖頭輕笑,微挑的鳳眸中卻藏著寵溺。
午飯後,蘇九一抹嘴起身打算去酒樓,卻被紀餘弦攔住。
“去哪兒?”
“酒樓!”蘇九如實道。
“別去了,下午我教你練琴。”紀餘弦抿著茶,淡聲道。
“練琴?”蘇九皺眉。
“對!”
紀餘弦起身帶著她回書房,書房裏於老已經將古琴放在琴架上。
古琴造型優美,上好的桐木所製,烏亮的琴漆有隱隱斷紋,不會讓人覺得老舊,反而多了幾抹古樸厚重之感,一見便知是古物珍品,遠遠在謝盈的那張繞梁琴之上。
蘇九卻看的直皺眉,“我為什麼要學琴?”
讀書是為了識字明理,學琴這種耗費時間又枯燥的事,她不喜歡!
“你心太浮躁暴戾,學琴可磨煉舒緩心智。過來試試!”紀餘弦莞爾一笑,拉著蘇九坐下,自己也坐在她身後,雙臂環著她的身體,手掌握著她的手,在琴弦上輕輕一挑,琴音清亮透撤。
“今日我教你指法,待會了以後,我再慢慢教你識譜和打譜。”
午後的陽光照在古琴上,反射出素雅質樸的光芒,蘇九手放在琴弦上,琴弦微涼,一些紛亂的記憶湧出,隱隱似有個溫婉輕柔的女子,雙手撥琴,琴聲嫋嫋,她語氣溫柔,“玖兒,等你再大些,娘親就可以教你彈琴了。”
記憶模糊,女子的臉也朦朧不清,她努力的想要再想起些什麼,那些記憶卻又漸漸遠去消失了。
似有似無,仿佛連那些模糊的片段都是她臆想出來的。
一個個清透的琴音自兩人手下跳出來,蘇九低頭看著細細的琴弦,聽著她手中跳躍的音調,突然覺得似乎也沒那麼難。
蘇九學東西極快,一個午後,蘇九便熟識了指法並且在紀餘弦的指導下探出幾個簡單的調子。
“很好!”紀餘弦握著少女微微發紅的指尖在唇下一吻,“夫人聰慧,為夫甚慰!”
蘇九輕笑,看著自己的手,沒想到她握刀殺人的手,有一天竟然會用來彈琴。
似乎從她打算入京假扮蘇家小姐嫁給紀餘弦開始,一切都朝著她曾經想象不到的方向發展。
夜裏紀府中放燈和煙花,蘇九和紀餘弦兩人在外麵看了一會,晚上又喝了酒,快三更天才睡。
在蘇九的記憶力還是第一次這樣正正經經的過年,心裏高興,躺在床上和紀餘弦又說了一會兒子話,才漸漸困意襲來閉上眼睛。
紀餘弦抬手揮滅了四角宮燈,隻留下桌案上的一個燭台,放下床帳,光線頓時暗了下來。
床帳上繡著連枝祥紋,燈火一映,暗紋輕動,映在少女白淨的臉上,流光溢彩。
紀餘弦眸光幽幽,指腹輕撫少女柔嫩的臉頰,神色安靜,抱著她的手臂緊了緊,軟香滿懷,隻覺胸口暖溢,無比的安心。
窗外漸漸安靜下來,陷入冬夜沉寂,桌案上的燭火也漸漸微弱,夜色愈靜。
蘇九睡夢中突然覺得呼吸困難,手臂被緊緊束縛,要被勒斷了一般,她掙紮了一下,猛然驚醒。
仍舊在床上,抱著她的男人卻不對勁,渾身潮熱,薄薄的中衣似被冷汗浸透了,頭頂傳來忍痛的悶哼聲。
蘇九想起上次在靖州路上的事,忙抬頭看去。
幽光暗影下,紀餘弦雙目緊閉,俊顏蒼白,薄唇卻殷紅,嘴裏發出低低的輕吟,看上去極為痛苦,雙臂困著她,似要將她揉進身體裏。
“紀餘弦、紀餘弦!”蘇九皺眉喚他。
男人不醒,隻用額頭在她額上輕蹭,尋找安慰。
蘇九自他懷中掙出來,看著神色痛苦的男人神色急轉,上次在路上,她直接把他劈暈了,這次卻有些下不去手。
想了想,蘇九將男人扶起來坐好,運氣在他前胸和丹田處的幾個穴道上灌入真氣,半晌,直到蘇九臉色發白,紀餘弦臉上的痛色才緩了下來,她手一放下,他高大的身軀立刻向著她倒下來。
蘇九伸臂抱著他,交頸相擁,隻聽男人呼吸由急促到平緩,已經漸漸睡熟。
身體放鬆下來,才覺得身上出了汗,寒意侵襲。
將男人放下,蓋好被子,帳中水蓮香濃鬱,男人額前黑發濕漉漉的散在眉梢,俊顏沁了汗水,紅唇淡抿,不似平日裏妖異惑人,多了幾分無害的安靜。
蘇九拿了床角的帕子一下下給他擦臉上的汗水,從額頭,到眉梢眼尾、俊挺的鼻梁……似描繪一幅水墨畫一般,入了心,也多了幾分擔憂。
次日蘇九醒的時候,已經天亮了,男人醒了,背著光正目光灼灼的看著她。
“夫人,早啊!”
蘇九睡眼惺忪,往他懷裏拱了拱,悶聲含糊道,“你到是醒的早,昨晚要死要活的要小爺伺候你!”
紀餘弦胸膛鼓動了一下,手掌一下下撫著蘇九的長發,聲音噙笑低沉,“嚇到你了?”
蘇九仰頭,“到底是怎麼回事?我遇到就三次了!”
算起來,好像每次都是月底的時候他發作一次,第一次就是城親那日,直接被她踢飛,踹暈了過去。
紀餘弦淡聲道,“我小時候中了毒,開始半個月發作一次,顧神醫來了以後,幫我壓製毒性,便一個月發作一次,發作起來也不像之前那麼難熬!”
蘇九微微皺眉,“是不是很疼?”
“嗯,骨頭裏像是有無數的蟲子啃噬。”紀餘弦風輕雲淡的道。
蘇九胸口微微一縮,現在已經壓製了還這樣,那以前疼起來是什麼樣?
“誰下的毒?”蘇九仰頭問道。
紀餘弦半垂的長睫下幽光如晦,卻很快隱去,淡聲笑道,“不知道。”
“那顧老頭也不能解這毒嗎?他不是說什麼毒都能解?”
紀餘弦嗤笑,“你聽他吹牛!”
“這毒叫什麼?”
“月半噬。”
每半月發作一次,中毒者疼到失去求生的欲望,隻求一死。
蘇九清眸微微一黯,隨即抬頭展顏一笑,“我一定會幫你找到解藥的!”
雖然她知道並不容易,憑借紀府的財力和勢力,紀餘弦都不能找到解藥,可以知道這解藥多難尋,但是,世間萬物皆有克,她相信,她一定會找到。
“嗯!”紀餘弦看著她低柔一笑,將她輕輕抱入懷中,幽幽道,“我相信夫人。”
蘇九睜著大眼睛,裏麵一片清澈和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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