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偷雞不成(2 / 3)

屏風後便有沐桶,下人已經放好了熱水,霧氣蒸騰。

兩人剛轉屏風進去,門輕輕一響,曲淼閃身而入,輕步進了內室。

屏風後人影綽綽,元珠兒道,“公子,奴家為您更衣!”

曲淼站在紗帳後,銀牙暗咬,恨不得馬上過去將元珠兒撕的粉碎。

果然是個賤人,竟然還敢肖想長公子!

“不用,你出去等我!”紀餘弦聲音低沉,帶著酒後濃重的鼻音,嘶啞性感。

“是!”元珠兒道了一聲,輕步退出來。

曲淼有些慌,眼睛一轉,快步上了床,順手將床帳放下。

元珠兒自屏風後出來,雙眸恍惚,似有心事,也未注意被放下來的床帳,走到矮榻上,呆呆的看著案幾上的燭火。

紅燭靜燃,青煙嫋嫋,元珠兒拿起金剪將燭芯剪了一下,火苗上升,屋子頓時亮了亮。

她扭頭看著屏風後,咬了咬唇,伸手開始解衣服。

上衫,下裳,中衣,很快女子身上隻剩肚兜和小衣,肌膚裸露在外,盈潤如玉。

頓了一下,女子繼續又將肚兜解了下來,隨手扔在地上。

身後床帳上,曲淼順著床帳的縫看著幾乎全裸的女子,手狠狠的絞著身下錦被,一雙杏眸似啐了毒,死死的盯著女子的後背。

待衣服都脫完,元珠兒將衣服胡亂的踢開,輕輕將矮榻上的案幾放倒,又將上麵的幾個軟枕扔在地上,把自己的頭發拂亂。

見一切都差不多了,才倒了一杯水,將手心裏的一個藥丸化在水中,仰頭喝下。

曲淼驚訝的看著元珠做這一切,不知道她這是要做什麼?

一開始她以為元珠是來勾引紀餘弦的,現在好像又不是了!

很快,元珠眉頭一皺,眼前漸漸恍惚,身體歪歪斜斜的倚在軟塌上,兩眼一黑昏死過去。

曲淼愣在那,剛要下床去看看元珠是死了還是暈了,就聽門外有腳步聲,忙又退了回去,而屏風後,男子坐在木桶中,似還不知道臥房裏發生了什麼事。

“吱呀”一聲,門被打開,是一丫鬟端著托盤進來送茶水,叫了一聲公子,抬步往內室走,一撩隔斷上的珠簾,看到屋內亂糟糟的樣子和矮榻上裸身昏死過去的女子,頓時一怔,上前兩步小心喚道,“珠兒小姐?珠兒小姐?”

見元珠兒不動,她瑟瑟探手在元珠兒鼻下一探,手中托盤砰的一聲落在地上,驚聲尖叫,

“啊!死人了!”

曲淼也嚇了一跳,元珠兒死了?

她把自己毒死了?

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曲淼愣在那,突然想起今日午後父親將元珠叫到書房說事,難道、難道這是父親指使她做的,然後嫁禍給紀餘弦?

想到這裏,曲淼猛然睜大了眼睛!

那小丫鬟連滾帶爬的出了客房,大聲呼叫,“來人啊,死人了!”

“來人啊!”

曲府的後院本不大,她這一喊,下人從四麵八方湧出來,手裏拿著燈籠,手裏點著火把,將後院霎時照的燈火通明。

“出了什麼事?”

“哪裏死人了?”

“誰死了?”

……

一陣惶恐的喧嘩。

李氏帶著蘇九從房裏出門,正碰到也往客房趕過去的曲文昌,慌聲問道,“怎麼了,誰死了?”

曲文昌沉眉緊皺,“不知道,去看看再說!”

蘇九跟在兩人身後,眸光暗轉,抬步跟上去。

進了客房,看到矮榻上的元珠兒,府中男子掩麵轉過身去。

李氏眉頭微皺,緩步上前,將一件衣服搭在元珠兒身上,抬手探了探她鼻息,頓時一驚,轉頭看向曲文昌,“沒氣了!”

曲文昌這才上前,臉色難看,對著床帳道,“長公子,這是怎麼回事?”

帳內無人應聲。

“珠兒雖然是老奴的幹女兒,卻也畢竟是老奴的家人,老奴見公子喝醉了,才讓她來侍奉公子,公子怎麼能做下這等事!”曲文昌痛心疾首的道。

帳內仍舊無人應答。

“老元他是為老奴而死,老奴一直將珠兒當做親生女兒一樣,公子讓老奴如何同她死去的父親交代?”曲文昌麵露痛惜,重重跺腳。

門口圍著府中的下人,竊竊私語,指指點點。

李氏抬頭看向蘇九,語氣淡淡,“少夫人看這事該怎麼辦?”

事情似乎已經擺在麵前,紀餘弦喝醉後被元珠攙回房間,現在元珠裸身死在房內,身上隱約可見青紫痕跡,而且房內雜亂,似經過一場掙紮。眾人一看便猜到是紀餘弦醉酒後強迫元珠,然後殺人滅口。

蘇九麵色不變,淡聲道,“紀餘弦呢?如何就斷定這事兒就是他做的?總要聽聽他怎麼說,再做判斷。”

曲文昌眸子一轉,點頭道,“少夫人說的有理,長公子,您出來解釋一下吧!”

“長公子,無論如何,請您說一下到底發生了何事?”

“長公子、”

曲文昌一連喊了幾聲,帳內卻仍舊沒有人出來,隻見床帳微微一動,似有人扯動錦被。

曲文昌眉頭一皺,上前將床帳撩開,“長公、”

待看到床帳裏的人,眾人都是一怔,曲文昌更是臉色幾番變化,愣怔道,“淼兒,你怎麼在這兒?”

曲淼瑟瑟的看著自己的父親,慢騰騰下了床,眼睛落在元珠兒身上,急聲道,“爹,她不是、”

“閉嘴!”曲文昌眉頭一皺,急喝一聲,目光閃爍,冷聲道,“我問你,你怎麼會在這兒?”

曲淼看了這半天的戲,心裏已經明白了,被曲文昌一喝,臉色蒼白,訥訥不敢再說話。

李氏眉目一動,急忙上前將曲淼摟在懷裏,狀似心疼的道,“淼兒,你是不是走錯了房間,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別怕,你爹在這兒呢!”

曲淼臉色虛白,咬唇不語。

突然,屏風後嘩啦一聲水響,眾人抬頭看去,透過屏風,影影綽綽見一欣長的身影自浴桶中出來,不急不緩的穿上衣服,轉屏風出來,男人俊顏如仙,一身慵懶之氣,看著眾人和雜亂的屋子目中閃過一抹驚訝,輕笑一聲,

“好多人!本公子洗澡時睡著了,發生了何事?”

曲文昌和李氏都是一怔。

蘇九上前,抬手將紀餘弦的衣帶係好,仰頭笑道,“夫君,有個女人死在你房裏,都說是夫君幹的,你可要解釋?”

紀餘弦低頭,眼裏隻有蘇九一人,勾唇笑道,“夫人呢?也認為是為夫做的嗎?”

蘇九搖頭,認真道,“不信!夫君雖然好色,卻是好美色,我看這女人難看的很,入不了夫君的眼。”

紀餘弦輕笑,寵溺的捏了捏蘇九的臉蛋,“夫人說的對,為夫好的美色,至少要是夫人這般。”

蘇九抬頭睨他一眼,係扣子的手狠狠在他胸口一掐。

紀餘弦微微皺眉,薄醉的鳳眸眼波流轉,幽幽看著蘇九,若不是旁人在,興許就親上去了。

兩人旁若無人的說話,身後曲文昌和李氏臉色都有些不好看。

“老奴也相信不是公子所為,但珠兒她死在公子房中,老奴總要給她一個交代。”曲文昌沉聲道。

“讓我來看看!”蘇九轉身,在元珠兒身前蹲下去,抬手在她鼻子下一探,挑眉道,“她沒死啊!這不是還有氣嗎?”

“不可能!”曲文昌脫口而出,說完臉色一僵,訥訥閉了口。

“曲老爺沒看過這位元小姐吧,怎麼那麼確定她死了?”蘇九一雙眸子晶亮,仰頭看著曲文昌。

曲文昌退後一步,聲音發虛,“我、我自然是聽方才賤內說的。”

“她的確沒死,隻是暈過去了!”蘇九起身道,“我看還是找個大夫來看看吧!”

“不必了吧!”幽暗的燈影下,曲文昌眸光閃爍。

“當然用,她這麼不明不白的躺著,我夫君豈不是一直都有嫌疑,等她醒來,不就真相大白!”蘇九道了一聲,轉頭看向李氏,“麻煩曲夫人派個人去請大夫吧!”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府裏的下人都看著,李氏不得不吩咐道,“喜子,去請個大夫來!”

“是!”一小廝轉身快步而去。

曲文昌眉頭緊皺,抬手似想攔下,暗暗又放了下去。

曲淼躲在李氏身後,偶爾抬眸偷瞄紀餘弦一眼,見他神色淡淡,心裏一陣發虛,忙低下頭去。

大夫很快請來,和曲文昌見過禮後,蹲下身給元珠兒探脈。

蘇九眼睛咕嚕一轉,長袖下,手指對著躺在地上的女子一彈。

“啊!”本躺在地上暈死過去的女子痛呼一聲,猛然起身。

眾人都是一愣,震驚的看著她。

女子雙目恍惚,抬頭看了看大夫和屋子裏的眾人,脫口問道,“我怎麼在這裏?”

她問話時看的是曲文昌。

曲淼看著女子驚訝的表情,突然有些不解,依他父親方才篤定的表情來看,他定是和元珠串通好了,死在這房裏嫁禍給紀餘弦。雖然她不知道父親許給了元珠什麼好處,讓她寧願以死配合。

如今看來,元珠並沒有死,那她醒來後,應該疑惑自己怎麼還活著,為什麼卻問的是在哪裏?

曲淼偷偷抬眼看向曲文昌。

“大夫,曲小姐怎麼會暈倒?”蘇九問道。

“身體沒什麼事,可能是懷了身孕虛弱,所以才會暈倒。”老大夫起身,淡笑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