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當家的!”

一聲急喚,激動且驚喜。

盛京城外,玉壺山腳下三間土房的破院子裏,一蓬頭垢麵的男子跑進來,氣也來不及停喘一下的跑進屋子裏,激動喊道,

“大當家的,來活了,這下有吃的了!”

堂屋裏烏漆嘛黑,家徒四壁,屋頂可以直接看到已經熏黑的房梁,中間放著一張不知誰家扔的大椅子,上麵鋪著一張虎皮。

此時上麵坐著一個人,是男子口中的大當家,同樣是蓬頭垢麵,衣衫襤褸,懶洋洋的坐在椅子上正吃瓜子。

大當家旁邊還坐了一個男子,欣長的身子坐在一個小板凳上,有些滑稽,麵容卻十分俊秀,身上的衣服雖然也打著補丁,卻要幹淨的多,手裏正拿著一個新摘的向日葵花盤,從上麵扣下瓜子來,小心剝了皮,然後放到坐在大當家的手裏。

大當家的一頭亂發雞窩似的頂在頭上,滿臉汙泥,看不出本來容貌,一雙眼睛卻烏黑清亮,十六七歲的年紀,身形纖細,聽到吃的到是問了一句,

“什麼事咋咋呼呼的!”

剛剛九月的天氣,跑進來的人額頭上出了一層汗,隨手用袖子一擦,憨憨一笑,興奮的道,“大當家的,我從外麵聽到一個消息,說盛京首富紀家長公子小的時候定過一門娃娃親,現在女家帶著嫁妝要來盛京成親了,從阜陽來的,聽說好幾大箱子的嫁妝,這下我們發財了!”

此時門外又有兩人走進來,一個身形高壯,滿臉絡腮胡,往門口一站,屋子裏立刻暗了幾分。另一個年長些,三十歲左右,麵孔儒雅方正,目光沉靜,淡聲問道,

“阿樹,你聽清楚了?果真是盛京紀家?”

兩人走進來,伏龍幫便算人齊了。

盛京城外有座玉壺山,玉壺山下有個伏龍幫,伏龍幫總計就這五個人。

坐在虎皮椅子上的人是大當家的,名蘇九,人稱九爺,五歲加入了伏龍幫,十年過去,憑借一身好功夫和心狠手辣的手段,已經成為伏龍幫的幫主,也成功的將近百人的伏龍幫發展成了五人土匪窩。

剝瓜子的俊秀少年名喚長歡,善輕功、剝瓜子和拍馬屁。

進來傳話的男人名叫阿樹,剛剛又進來的兩人,高壯的叫胡大炮,儒雅的叫喬安,是伏龍幫的二當家。

阿樹聽到二當家的問,點頭如搗蒜,“聽清楚了,就是紀家!”

胡大炮,人如其名,冷聲道,“管他娘的是誰,上去就搶,搶了就是咱們的!”

喬安皺眉搖頭,“如果真的是紀家,這羊牯劫不得!”

“為啥?”阿樹瞪大了眼問道。

“紀家是盛京首富,天下糧倉有紀家一半,連朝廷都要禮讓三分。而且現在的紀家掌位人雖然風流,卻聽說是個狠角色,若是得罪了他,那我們還能在這混嗎?”男子道。

坐在小板凳上的長歡抬起頭來,一邊嗑瓜子一邊點頭道,“二當家說的在理!”

“不混就不混!”胡大炮插了一句,“大不了我們去別的地方,反正到哪都能搶劫!”

搶劫這工作,的確不受地域限製。

喬安道,“這大梁國遍地都是紀家的勢力,我們去哪兒?”

胡大炮一噎,頓時不說話了,抬頭看向主位。

一直沒說話的大當家蘇九開口道,“紀家長公子的娃娃親、可是阜陽蘇家?聽說當年紀家落魄時,不是已經被蘇嫁毀親了嗎?蘇家怎麼又把女兒送來了?”

忒臉皮厚了點!

喬安回道,“蘇家見紀家這幾年又成了大梁首富,不承認悔婚,所以主動派人帶著嫁妝把女兒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