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勾,夜靜彌。刹國寧城之夜,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偶爾的一點月光透過雲彩散在空中,宛如石沉大海般,不知所蹤。
嗚哇嗚哇嗚哇······
清脆的嬰兒哭泣聲,從寧候府傳出。一中年婦人急匆匆的從屋內走出,加快腳步向另一屋子走去。
噹噹噹
隨著敲門聲,屋內一女人冷冷應了聲
“進”
“二夫人,五夫人生了,男孩”
女人冷笑一聲,有氣無力的從床上坐起
“掐死吧”女人陰笑著輕輕道
“這······”中年婦女頓時語塞
“那賤人讓她活著已經是我格外開恩了”女人冷冷的邊著,邊披上了紗衣。
中年婦女似乎並不想雙手沾血,頓了片刻後,臉上泛起一絲詭異的笑
“夫人,那孩子左臉上有一大塊醜陋的黑色胎記,您看?”
女人聽後,臉上喜色越來越濃,比之那仆人,有過之而無不及。
“哈哈哈,賤人就是賤人。生的孩子都不一樣,你下去吧。讓她們母子好好的活著,好好的活”女人陰冷的道
婦女聽完,轉身掩門而去。
在府邸大殿,一男人半臥長榻,劍眉下那深邃的雙瞳緊緊的盯著手中書簡,此人正是寧侯,正看的入神,門外走進一人
“老爺”
“”寧侯輕語
“五夫人生了,是一男嬰,但是······”
男人聽後,緩緩坐起,視線不離手中書簡,緩緩問道
“但是什麼?”
“回老爺,男嬰左臉有一大塊醜陋的黑色胎記”
男人放下手中書簡,緩緩閉住眼睛,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大殿內死一般的寂靜。片刻後輕輕吩咐道
“連夜將他們母子送出城外,永世不得進城”頓了片刻後又補充道
“對外就難產死了,多給些盤纏,待到亮你們在回來。去吧”
仆人應聲離去。
深夜的街道格外寧靜,突兀而緩慢的馬蹄聲顯得是那麼格格不入。馬車後前後各兩人跟隨,車上駕車的正是剛剛與寧侯交談之人。
“夫人,過了今夜,就得靠你自己了,今後切勿再回來”
車廂內躺著一女子,頭發散亂,臉色煞白,長長的睫毛下,淚水止不住的順著臉頰傾瀉而出。在其右側,一男嬰正躺在裹著的棉被裏睜著那大大眼睛望著女子。
女子微微的轉過頭去,四目相對之時,淚水更甚。悲傷中參雜了萬千心緒。聽到仆人的話語,她並未回應,微微將頭探向嬰兒,貼著棉被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次日的寧城,微風輕拂,晴空萬裏,昨夜的一切似乎並沒有過去。酒足飯飽後的百姓,都津津樂道的談論著一件事
“聽了嗎?昨夜寧侯爺的五夫人生了個怪物,尖牙利爪,滿身黑毛”一個尖嘴猴腮的人精精有味的著
“不是難產母子都死了嗎?”一個胖子問
“你那是官方消息,寧侯爺也得要麵子啊,聽寧侯氣個半死,讓人連夜把那母子趕出城外去了。”尖嘴猴腮之人一副百事通的嘴臉,洋洋得意道
“哈哈,也是,誰會把家醜讓人知道”胖子附和著
“趕出去是好事,總比死在寧府強,聽那二夫人仗著有人撐腰,囂張跋扈。要不是那五夫人要不是命大,都不知道被害死多少回了,以前還有寧候護著,這怪嬰一生,那還有好”“百事通”又接著道
······
原本以為過了昨夜一切都可以隨風飄散,但往往事與願違,不如人願。
“欺人太甚”寧府大殿話音後是那杯子狠狠砸在地上的聲音
寧侯摔杯後,將手負於背後,惡狠狠地盯著跪在地上的奴仆。
片刻後,冷冷道
“既然現已人盡皆知,那就放出風去,二夫人求情於我,她才不死,現已被趕出寧城,永世不得回”。
仆人顫顫抖抖應了一聲,趕忙起身向外跑去。
看著仆人遠去,寧侯緊咬牙關,眉毛緩緩皺起,快眯成縫的眼睛內,那若隱若現深邃的瞳眸,顯得異常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