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商家別墅籠罩在陽光裏,傭人早早起來工作,打掃一夜的塵垢。
餐桌上幾碟精致的早點,三文魚早餐飯團,芝士土司,骨髓灌湯包,以及中式傳統的豆漿。
“太太呢?”夾起一個三文魚飯團,商靳深漫不經心的問道。
傭人低下頭吱吱嗚嗚的,不敢看他的眼睛。
天還沒大亮時,他早早的就起來清掃門前飄落的枯葉,按商家的規矩,要給主人家一個幹淨舒適的居住環境,所以得趕在他們醒來前完成這項工作。
誰知……
眉頭輕蹙,商靳深放下筷子,覺察出事情有什麼不對勁,“說話,太太呢?”
傭人按捺住心裏的忐忑,並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緩緩走上前來,從懷裏掏出一張對折的信紙,雙手遞給商靳深。
下意識眯起雙眼,商靳深一目十行,眉心越皺越緊,直到最後,整個額頭上的肌膚都攪在一起,緊緊的擰著。
“怎麼了?”季妍喝了口豆漿,看他的表情不是很好,隨意瞟了眼他手裏的信紙,問道,“信裏說什麼了?”
商靳深打發傭人下去,臉上的愁雲凝重,深深的盯著手裏的信,那些文字無疑是利刃,雖然藏在厚厚的保護層裏,仍然給了他沉重的打擊。
“媽……出國了。”把信紙遞給季妍,商靳深有幾分無力。
他起身向外走去,背影落寞得像垂暮的老人。
他隻是讓商母與季妍分開,讓她們之間少點爭鬥,商母再是不對,他也沒想著放下她不管。
如今她一個人孤身前往國外,人身地不熟的,但凡有一點差錯,都能讓他愧疚半生。
商靳深想,他對商母是不是做得太過絕情,她才會遠走他鄉,選擇逃避?
在用白玉瓷磚鋪好的階梯上隨意坐下,商靳深腦子裏一片混亂。
大概瀏覽了一下信裏的內容,季妍好看的眉頭蹙起,暗自腹誹:就這麼走了?
原諒她沒有厚道的想法,對於商母,她給不出什麼好心腸,每每看到她的臉,季妍都會想起過往,那些鐫刻在心裏傷痛。
不可否認,最初她的心裏甚至有暗暗的驚喜,就像是一團整日漂浮在你麵前的黑雲,有一天總算遠離她,讓天都變得更藍了。
可隨之而來的是對商靳深擔憂,如果說真有什麼事是他解決不了的,那也就是她和商母的關係了,但沒有任何辦法,她做不到不計前嫌的和商母扮演婆媳情深,商母也放不下高高的優越感,委身主動示好。
所以她們兩人,最好是不要在一起,那樣就不會有矛盾的存在。
從客廳往外看去,她隱隱能看見坐在台階上,散發著頹然迷茫氣息的商靳深,季妍咬咬下唇,似乎決定幹了什麼,可不一會又泄氣鬆開,往複循環幾次,直把嬌嫩的唇瓣咬出血痕。
好吧,她還是慫了,她沒勇氣現在上去打擾他,明知道他這時候或許需要一個人陪著他,可她又害怕,看到她,商靳深會不會更加自責。畢竟商母的離開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