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關上臥室的門,貼在門上聽外麵的動靜。
陸嘉澤麵對薛知夏的疑惑,不知道用了什麼話給圓了過去,總之薛知夏沒有想要進臥室一探究竟的意思。
我站在門邊拿出手機給陸嘉澤的手機發消息,也沒發什麼內容,就隨便挑了兩張表情包扔給他。
我記得陸嘉澤的手機就在餐桌上,要是他的手機一直響的話,薛知夏不可能不好奇。
陸嘉澤當然不可能回我消息,但是過了沒多久,我忽然聽到門外有動靜,下意識便伸手想去把臥室的門鎖上。
但是不等我鎖門,門邊已經被從外麵打開了,一個高大的身影躥了進來,然後至極將我壓在了門上。
“安渡,你還真是不能消停!”
陸嘉澤低頭湊在我的耳邊,咬牙切齒地說道。
我無畏地扯了扯嘴角,抬眼看他憤懣的樣子,不由說道:“讓我猜猜看,你已經把薛知夏給送走了?”
“你說呢?”
陸嘉澤瞪著我,目光冰冷。
我淺淺笑了一聲,然後伸手攀上他的浴袍,用力扯開,指尖慢慢撫上我之前在他胸膛上留下的粉色抓痕,可惜地說道:“可惜了,我本來還蠻期待薛知夏看到這個痕跡的時候,是什麼反應。”
陸嘉澤推開我,說道:“你打算在我這裏待到什麼時候?”
我無辜地看著他,說道:“你這是要趕我走嗎?”
陸嘉澤麵無表情地看了我一會兒,走出了臥室。
我跟上去,果然客廳已經不見了薛知夏,餐桌上也隻剩下兩隻酒。
“你不要拿名單,名單我已經給你了,東西都拿到了,你還打算住在我這裏……想讓我金屋藏嬌?”
我嘴角的笑容微微僵硬,眯起眼看陸嘉澤,他神色如常,就好像他剛才說的話和早上喝牛奶一樣平常。
“金屋藏嬌我樂意啊,但問題是你敢不敢。”
“還有,是知道我要名單,所以剛才特地把我放到書房,然後讓我看到你打開了的名單?”
麵對我的疑惑,陸嘉澤非常淡定地點了點頭。
我的心不由冷了下來。
原來一切還是都在陸嘉澤的算計裏麵,他對我想幹什麼都了如指掌,隻是這樣的話,我很奇怪,他為什麼要把名單給我看。
我走向陸嘉澤,沉默了兩秒,然後問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名單給我的話,不是在幫我和陸嘉森嗎?你會這麼好心?”
“我幫你不代表我在幫陸嘉森,一份名單,對我根本沒什麼影響……”
陸嘉澤說得風輕雲淡,好像真的完全不在意這一份名單。
可是他越是這樣,我心裏便越是覺得那份有問題,我不相信他會這麼輕巧把名單給我。
如果那份名單這麼不重要,他給名單加密做什麼。
我得到的名單上麵,一定被他改動過了。
不過,我仔細想了想,如果我給的名單是他已經改動過了的,那我想要重新拿到名單就不可能可,因為陸嘉澤早知道了我要幹什麼,肯定會有所準備。
我不由歎了口氣,然後上前勾住了陸嘉澤的脖子,衝著他的臉吹了口氣,笑道:“那我暫且相信你好了,但願你不要拿一份假名單來糊弄我,我不想再被你騙一次。”
陸嘉澤沒動,神色冰冷,先前和我溫存時的那個人仿佛不是他一樣。
“你現在表現得像是個柳下惠,昨天晚上可不是這樣的……都說男人是下半身的動物,你們的愛情是從身體接觸開是的,那你說,會不會我就是你的鴉片,從你的身體開始,一點點腐蝕到精神,讓你離不開我,為我墮落?”
手落在陸嘉澤的眼睛上,他的眼眸漆黑,眼角微微上挑,帶著一點冰冷的犀利,沒了多年前的那份少年感。
“不會。”
陸嘉澤冰冷地給了我兩個字回答,態度堅決而自信,讓我不由生出許多的厭惡來。
我抬手遮住他的眼睛,然後踮腳吻了上去,化被動為主動,一點點勾引他。
“陸嘉澤,你說的義正言辭,幹幹淨淨,可這幅身體好像一點也經不起誘惑呢……你看,是不是有反應了?”
陸嘉澤對我的身體了如指掌,我又何嚐不是這樣。
我知道他哪裏最敏感,也知道動哪裏最能讓他把持不住……
那清明冰冷的狹長眼底,忽然便生出了欲望的火光。
我放開陸嘉澤,咬了咬唇,然後轉身進了臥室,直接把門給鎖了。
我讓安迪到公寓來接我,然後換上了我來時穿的衣服,推開門走了出去。
出門的時候,浴室裏傳來一陣水聲。
我不屑地笑了笑,原來陸嘉澤去洗冷水澡了。
浴室的門沒關,我走進去敲了敲玻璃,隔著玻璃能看到陸嘉澤誘人的腹肌。
“其實,你求我一下的話,我可以幫你的……我和冷水澡,這個選擇是個傻子都會選吧!”
陸嘉澤的嗓音沙啞,帶著一種克製的感覺從裏麵傳來:“我以為你是個人,沒想到你和冷水澡一個級別。”
陸嘉澤猛地拉開了浴室的移門走出來,我嚇了一跳,然後被他摁在牆上一頓亂親。
他的手還不老實,直接把我剛剛穿好的衣服給弄得淩亂不堪。
我的身體不由變軟發熱起了感覺……
但是陸嘉澤卻突然停下,一動不動。
我不悅地抬頭看他,撞進一雙促狹漂亮的眸子裏。
“安渡,你現在也可以求我,你的手指和我,選哪個,傻子都知道吧?”
我咬了咬牙,臉頰滾燙,被陸嘉澤的流氓話語激到,抬腳踢了他一下,然後推開他跑出了門。
這麼一折騰便過了許久,等我從公寓下去見到已經到了的安迪,心神才稍稍平複下來。
安迪坐在車裏看我,忍不住問到:“你這滿麵春色是什麼情況,搞得像剛剛偷情結束一樣。”
我哼了一聲,上了車。
我這哪裏是偷情結束,分明是被陸嘉澤一報還一報了。
這男人,真他喵的小心眼!
路上我和安迪簡單地說了一下名單的事情,安迪幫我分析了一下,覺得這份名單還是有一定可信度的。
“名單我已經讓人去分析了,他們看了兩家公司,覺得和之前的分析差不多,問題應該是不大的。”
“那行,名單你們去分析,然後對比一下我們的弱勢點在哪裏……對了陸嘉森的秘書約了你,聊了些什麼?”
安迪剛才就去和麗娜見麵了,所以順便去陸嘉澤的公寓接我。
安迪從包裏拿出了兩份文件夾遞給我,“麗娜和我說,B098那塊地合作權的競爭方案已經出來了,她拿了一些千江集團已經列出的對合作者的要求給我,第一份文件就是。”
我點了點頭,翻開來瀏覽了一下第一份文件,裏麵的一些要求之前在雲城開會的時候,安澈就已經提出來了。
我直接翻開了第二份,安迪在一旁解釋:“第二份比較特殊,麗娜說這是陸嘉森特意讓轉交給你的,是一些詳細的要求,讓我們從現在就開始做準備……針對性的準備、”
安迪最後還特意強調了一下這個準備要有針對性,我認真地將第二份文件看了,內容是關於B098未來要如何使用的規劃。
陸和豐想把B098往第二個天鯨灣方向打造,這是文件的核心內容,也符合了之前陸嘉森和陸嘉澤告訴我的。
“回去我要和安澈開個會……算了,你幫我訂機票,我明天就回一趟雲城,親自和安澈談一談。”
“知道了,那這兩份文件是我們先開始準備,還是等你和安澈開完了會?”
“等我和安澈談過之後再說吧,你們先全力分析那份名單,務必把所有我們會遇上的勁敵都摸透了。”
我說完,發現安迪沒言語,轉頭看去,發現安迪的雙眼正盯著我的脖子,就好像我的脖子上有東西一樣。
我愣了下,然後伸手不自然地擋住了脖子。
安迪低頭,語氣無奈地問道:“你和陸嘉澤的事情,你打算怎麼和安澈說,我覺得安澈多少察覺到了一點。”
“還能怎麼辦?涼拌唄……就算他知道了,我也不可能收手。”
安迪冷冷地看著我,嚴肅地說道:“但是你要知道,這不是如果安澈知道了這件事,很可能直接就取消了我們來海城的任務,如果是那樣,你要怎麼繼續你的……複仇計劃?”
我看著安迪,不由笑了,問道:“安迪,你是不是覺得我所謂的複仇很可笑?”
安迪沒說話,但是表情十分明顯,她是認同我說的這句話的。
我不在意地長歎了一聲,說道:“就算安澈取消了我們這次的任務,我也不會收手。就算沒辦法讓陸嘉澤失去繼承權,我也要讓他身敗名裂。”
“安迪,安澈雖然不希望我和陸嘉澤糾纏,但是如果我的糾纏能給他帶來巨大的利益,也許結果會不一樣。”
安迪不讚同地看著我,道:“你覺得比起你這個妹妹,安澈更在乎他能得到的利益?”
我笑了笑沒說話……我也不知道現在的安澈在我和巨大的利益之間會選擇哪一個,如果是以前,安澈一定會選擇我。
不過在我作死之後,就不一定了。
安澈未必會放棄我,隻是如果有巨大的利益放在天平的另一端,安澈可能會考慮更多。
回到酒店我,我收拾了一下行李,讓安迪先帶著我的行李去別墅那邊,我明天從酒店直接去機場。
安迪離開之後,我躺在床上休息,突然接到了林逸泉的電話,他約我出去見一麵。
我和林逸泉從上次的晚宴之後就沒接觸了,他今天不來電話的話,我差點就要忘記了,之前我還沒有給他一個答複,是不是要和他合作。
但是我現在對當年天鯨灣那場車禍究竟發生了什麼還不清楚,現在根本沒辦法回答林逸泉,他這個人我真的分不清是好是壞。
我想了想,最會還是決定去見一見他,先試試看,能不能從他那裏掏出點新的話來。
我吃了點藥,然後下樓去見林逸泉,林逸泉親自到了酒店門口接我,不知道為什麼,居然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
林悠然不在,隻有林逸泉一個。
他穿著一身簡單的白休閑西裝,麵容清瘦,看上去比我之前見的那次又瘦了不少,感覺像是病了一場一樣。
但是我上車之後,發現他的精神很好,一點也不像病了的樣子。
我忍不住打趣著說道:“林先生真是見一次瘦一次,看來最近很忙?”
林逸泉斯文地笑了笑,說道:“不忙,我一個畫畫的,不用朝九晚五,隻是偶爾會日夜顛倒罷了。”
“日夜顛倒可不行,傷身體。”
林逸泉笑著說道:“的確傷身體,不過人活著難得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對於我來說,畫畫就是放鬆的方式,即使熬夜也是放鬆,不知道對於安小姐來說,什麼是你喜歡的事情?”
林逸泉這一番看破人生的哲理之問看似隨口一問,卻偏偏把我給問住了。
我喜歡什麼……
我竟然也很久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了。
以前我也談不上喜歡什麼,年少的時候夢想著當個演員來著,後來碰到了陸嘉澤,自己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跟著陸嘉澤。
喜歡陸嘉澤就是我想一直做下去的事情。
十七年那年相遇之後,我的生命軌跡就因為陸嘉澤轉了一個彎,很難控製的一個彎,我在這條彎路上走著,跌跌撞撞,好幾次差點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