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碧洗,萬裏無雲。一名少年男子立在白馬之上,身形挺拔而豐朗,麵目極其俊美。一身的玄色衣裳在日光的沐浴中閃著淡淡的華彩。
“舅舅,你當真要走?”迎著光亮看去,這男子的麵容上顯出淡淡的不解,他的身後不遠處也立著一匹駿馬,馬上的男子一身黑衣,肅穆之感震人心扉。
那男子麵上似乎沒有絲毫的變化,隻是眼眸中的厲色淡了下來,冷聲回道:“是。馬上便是冬日了,我去找藥。”說完,也不等少年再開口便策馬離開了。
望著遠遠奔去的黑駿馬,少年不禁幽幽歎氣:“可惜……可惜……”
“哎,你是誰,在這裏歎氣做什麼?”不知是否心緒太過飄零,蕭子墨竟然連身後有人靠近都沒有發現,自責過後,他一手勾著韁繩調轉馬頭,看向問話之人。那是一名男子打扮的女子,雖然蕭子墨鮮少見女人,可是望著對方胸前的起伏也是認識的,他想到這裏不由別過了臉。
“我在問你話呢。”那女子很是驕縱一般,見蕭子墨不答話,不耐的神色躍上眉間。
蕭子墨不理,策馬往前趕了趕,眺望而去,遠處某一點消失在眼下,蕭子墨在心頭默念著:舅舅,萬事小心……
身後一道破空之響,讓蕭子墨皺起了眉頭,他將身子往左一側,右手隨後將揮向他的鞭子抓在手中,一個用力那鞭子從女子手中脫離出去,狼狽地落在地上。蕭子墨稍一皺眉,冷聲道:“竟有你這般刁蠻的女子。”
揚塵而去,留下身後顯得氣急敗壞的女子,蕭子墨一路往回,日落之前回到了家中。
屋子門前坐著一個女子,很是嬌美,眉目與蕭子墨相似,聽見噠噠的馬蹄聲,那女子起身,掩飾不住的笑意流淌出來。
“哥哥……”那女子毫不避諱,上前抱住蕭子墨的腰身,燦爛的笑顏像是日暮下的最後一絲暖陽。
“綰綰,爹娘呢?”
蕭子墨望著自己的妹妹綰綰,看著她的眸色變深,裏頭滿是自責。
“都怪我,若不是因為生我,娘不會這般體寒,每到了冬天便畏冷。而爹也不會寸步不離地照顧娘,舅舅也不用年年出去尋那個什麼火參了……”
綰綰低著頭,滿臉的自責。這自責讓蕭子墨不由心疼,他抱著綰綰,柔聲安慰道:“乖,沒事的,娘不過是畏寒些,有爹爹照顧,娘不會有事的呢。”
蕭子墨拍了拍綰綰的肩膀,等綰綰抬起頭,才發現蕭元啟正扶著沈思容站在不遠處。他們二人的眉宇並未顯出一絲老態,蕭元啟已經挺拔俊朗,隻是沉穩之氣更勝過從前,而沈思容卻是更顯氣質超然。
聽見綰綰一番話,沈思容低笑著從蕭元啟懷中出來,由著蕭元啟將厚重的狐裘披在她身上,隨即上前拉住綰綰道:“傻孩子,你卻不知道,若不是因為你,娘哪裏能與你爹爹日夜不離?”
“可是爹娘本來就是這樣的啊。”綰綰依舊不依。
沈思容輕笑著:“綰綰若是對不起,倒是對不起舅舅了,娘也是好生愧疚呢……”
提起寒夜,沈思容心中總是有些說不清的東西,或許這份歉意隻能是歉意了。寒夜一直獨身著,這讓沈思容始終心懷著不安。
“好,那綰綰日後一定好好照顧舅舅一輩子。”
……
隻是在多年之後,綰綰知道寒夜並非她的親舅舅時,做了一個讓眾人都十分意外的舉動,誰也不曾想到,兒時綰綰一句戲言卻成了真,她愛上了這個名為舅舅的人,她知道寒夜心中是她的娘親也不在乎,隻要能照顧他一輩子,便是最深的天長地久……
(這是後話了,也是不寫番外的部分,大家自己YY吧。)
冬天並未過去,寒夜便回來了,如同過去的十幾個年頭一般,可是此次寒夜卻帶來了兩個人與火參,火參是極烈的補藥,能夠讓身體中的寒氣散去,是治沈思容畏寒的一味靈藥。隻是火參極為難得,也正是如此,寒夜才會每年初冬便出去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