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往車站走,怕寒,所以身上穿的也不少。
顧懷安建議買一輛車,再考個駕照,其實都是對的,上班出門都會很方便,隻是蘇景不認為自己眼下的經濟條件可以支撐這些。
也不對,顧懷安以後跟自己會複婚吧,那就又是一家人了。
蘇景頭疼,抬頭望著茫茫街道,顧懷跟自己離婚是因為陳前和警方的這件事吧?不過,都有待顧懷安親口證明。
一個人走在路上,蘇景按耐不住地撥打顧懷安的手機號碼。
響了幾聲,沒有人接聽。
蘇景低頭剛要按下掛斷鍵,接著就聽到身後有車鳴笛的聲音,她皺眉回身,便清楚的看到顧懷安驅車而來。
顧懷安開的並不是往日那輛白色路虎,而是一輛黑色嶄新的奔馳,車越來越近,蘇景看了一下,奔馳S600。
奔馳緩緩地停下。
顧懷安落下車窗說:“上車。”
蘇景肯定要上車的,本也正打算要找他。
顧懷安的視線望著蘇景,蘇景脫下大衣,坐好,係上安全帶,有些局促。
“你換車了?”蘇景問他。
“嗯。”顧懷安目視前方,勻速駕駛:“偶爾換一輛車開。”
蘇景看他:“不會是怕人看到你找我吧?”
顧懷安忍不住笑,一隻好看的大手撐著方向盤說:“你是不是無間道看太多了。別往複雜了想,想複雜了就有壓力。”
蘇景臉紅地白了他一眼。
顧懷安跟陳前說話有時候語氣真像。
車往市中心的方向行駛著,蘇景跟顧懷安都沒提那些已心知肚明的事情。夢裏蘇景夢見過,蘇景在夢裏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的,抱著他腰,訴說自己有多難,又哭著說自己也很體諒他有多難,可現實中,蘇景隻需一晚上就已平靜下來。
沒看錯人,這是最主要也是最重要的。
蘇景說:“我那個病重的遠房親戚,怎麼收場?”
顧懷安的聲音溫柔了幾分:“過幾天就說去世了,不用看了。”
“去世了就不去看了?老太太會不會以為我無情無義壓根就不想去?”蘇景看他,這個難題拋得她都接不住了。
“乃乃不會。”顧懷安都替蘇景想好了,“你就說那邊其他的親戚見老人去世了,都阻止你過來,最可氣的是,他們說你過去是浪費他們家的飯菜。你也沒辦法。”
蘇景的眼皮掀動了下,似乎隻能這樣。
車裏又沉默了一會兒,這一截路程,沒有紅燈。
蘇景看他一眼,收回目光:“你什麼時候習慣噴香水了?”
開車的男人一怔,皺眉:“我身上還有香水味道?”衣服換過幾次了,每天洗澡,那股香水的味道早就沒了才對。
蘇景沒繼續這個話題。
“陳前身邊有警方的人?”
“我不知道。”顧懷安隻能這麼說,算是說謊了,但又稱不上是說謊,他很真誠的告訴蘇景:“這是他們警方所保密的,我們都沒資格知道。老A,他的真實名字我到現在也不清楚,每次出門,我看他身上隻有手機和現金。銀行卡,身份證,所有能證明他真實身份的東西他都不帶身上。”
蘇景還是有點被嚇到了。“警察要抓陳前這麼難?”
顧懷安想了想,說道:“抓他一個說難不難,難的是利用陳前釣出其他更厲害的人。有些案子,他們偵破的也很不容易。”
蘇景實話實說:“我以前真沒想到,這麼和諧的社會還有黑社會橫行。”
顧懷安伸手從煙盒裏拿出一根煙,點上了說:“倒不能叫陳前黑社會。黑社會過去有,但現在基本上沒了。誰也不傻,對吧,法治社會誰還敢亂來?如今混在社會最底層的都是小流氓地痞,遠還稱不上是黑社會。我爺爺年輕時的那個年代,那些黑社會跑的跑,抓的抓,剩餘的早做起鑽空子買賣了。九幾年的時候,陳前進去過一次,但當時他還是個小混混,零三年的時候,又進去過一次,聽他自己說,那幾年整天就是打打殺殺的,世道很亂,身不由己。上回進去,因為故意殺人罪。這些年他也早變路子了,才認識他的人,根本沒法把他跟打打殺殺聯係到一塊去。”
蘇景都聽得懂,很好奇:“既然這樣,那他現在做什麼壞事了?”
顧懷安的視線又瞟了蘇景一眼,深邃目光不禁落在蘇景粉紅嬌嫩的兩片嘴唇上,說:“你和我的周圍看不到犯罪的人,但不代表現在就沒有犯罪的人。要不那些刑警整天都在忙什麼,緝毒警察整天都在忙什麼,沒閑著的。”
蘇景一想,他說的確實也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