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賓利,半搖下的車窗,陽光穿過,拂在駕駛座上的男人,五官深邃的原因,光線在那張如古希臘神話中雕刻的臉上投下深深淺淺的影,簡直如同藝術品雕塑一般完美。
隻是在陽光下,他像是被鍍了金一般,有些朦朧,仿佛眼前是一場迷離而又美麗的夢境。
即使已經對著手裏的紅本本發呆了半個小時,葉子還是覺得有些不太真實,猛地揪了自己的大腿一下,好痛——看來不是做夢,她真成了地攤上的塑料花了。
都說女人嫁人之前,是春日枝頭一朵花。
嫁人之後,就成了地攤上的塑料花。
早上出門,她還是鮮嫩嫩,蔥油油的枝頭一朵花。
晚上回家,她已經成了地攤上隨手可扔的塑料花。
最離譜的是,結婚的對象,居然相親時看戲的路人甲。
衝動是魔鬼!
葉子在心裏無數遍咒罵著自己,怎麼也沒有想通,不過是半天的時間,她就成了塑料花。
事情怎麼就發展成了現在的模樣,她回去可怎麼向家中兩位交代?
她粉粉嫩嫩的薄唇忽然微勾了一下,彎出一抹苦笑:或許根本不用交代,他們所求不過是將她嫁出去就好,也省的鬧得家裏雞犬不寧。
說起這場結婚鬧劇,就要從今天的另外兩場鬧劇說起。
……
雖然她葉子自認為花容月貌,月貌花容,可是卻也經不起歲月的璀璨,時光的警鍾,在她跨入人生第二十六的年頭的時候,她的老娘終於覺得她成了滯銷品,於是她開始了漫無止境的相親生涯。
別奇怪,她的用詞,的確是生涯,這短短半年的時間,她相親雖然沒100次,但是是絕對有了99次,不說別的,就今兒個,就連串兩場。
她也曾想過反抗法西斯政權,奈何想到那後果,葉子渾身打顫。
她今兒個中午還是乖乖的提著小本本出門——若是對方不介意的話,她或許可以邊吹冷氣碼點字,邊享受一下靜謐的時光,就當是打發無聊的時間。
當葉子出現在預訂好的高級咖啡廳的時候,莫要說享受靜謐的時光了,她差點抱著她心愛的小本本,一起奪窗陣亡。
好吧,好吧,她一直知道媒人的話不可信,可是也不能這麼離譜。
葉子記得清清楚楚,媒人對她老媽介紹的男方,應該是個年輕有為,相貌堂堂,事業有成的青年才俊,可是眼前這圓得跟一顆球似的男人,應該絕對扯不上相貌堂堂吧!
至於年輕有為,她看著男子的地中海,有些不解,這樣的人若是算得上年輕,隻怕她五十歲的父親,也算得上年輕了。
葉子幾乎是悔斷了肝腸,早知道相親的是這麼個極品,她拚著被玉皇大帝,王母娘娘活悶了的風險,也不會過來的。
不是她膚淺仇醜,她可是很有深度的,心靈美也是很欣賞的,可是若是一顆球,不時的自認為帥到天怒人怨,惹得眾家美女跪在西裝褲下,哭著喊著要嫁他,那就讓人不得不仇視了。
不但如此,還不時的甩著那幾根長長如稻草的枯發,偶爾幾片白花花的頭皮屑飄到她的咖啡中,一副白馬王子的樣子,那就不是仇視,而是嘔吐了。
葉子看著黑咖啡上漂浮的白色頭皮屑,極力忍住嘔吐的感覺,耳裏還要忍受著這麼個極品男人的自吹自擂,好像天下的女人都恨不得扒光了他,強暴了他一樣。
葉子很淡定的掏出手機,看了看:很好,她已經忍受了一個半小時了,再有半個小時,就能夠達到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