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秋香一顆心思全然撲在了航海地圖之上,哪裏還有心思去想其他的事?
戌時正,壽宴正式開了席,壽宴設在了海事府的後花園中,園裏的草坪之上放了許多桌椅,四方都亮了燈,緋色的燈籠在夜風中搖曳生姿,流光溢彩,上方首座上東方澤霖端坐一處,他的前麵擺放著矮幾,矮幾上放著時鮮的水果與小食。
他微眯著眼眸,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仿似對壽宴並無什麼興趣一般。
“二公子,微臣準備了一些歌舞,還請二公子欣賞欣賞。”徐正謙坐在下方,朝東方澤霖含笑說道。
東方澤霖微微點了點頭,深邃的眸中看不出太多的情緒。
徐正謙心有戚戚,雖然太子殿下不再提及航海圖的事,但是他對這個太子著實不了解,總覺得他唇角噙著的那抹笑讓他覺得有些磣得慌,如此高深莫測的人,讓他又如何能懂呢?隻希望他能夠打消去仙鶴島的意圖才好啊。
悠揚的琴聲緩緩而起,夜色朦朧中,有一輪遠月緩緩而下,瑩白的月光照在了前方的舞台之上,隻見那一攏月光之下,一盞蓮花緩緩而生,綻開了最旖旎的花瓣。
蓮花之上圍著一圈身穿紅色衣衫的女子,蓮花轉動,她們身上的紅色帶綢迎風飄舞,迤邐絢爛。
紅衣的舞姬們似一朵朵妖嬈而生的蓮花,她們舞動著輕盈的身姿,一瓣一瓣緩緩開啟,最外一層的女子腰身彎到最低幅度,中間一層稍高一些,再靠裏一層的女子微微向後仰去,這樣的造型與那蓮花台如出一轍,柔美的舞姿引得賓客們拍手叫道:“好,好!”
東方澤霖對歌舞不感興趣,臉上也沒有多餘的表情,他隻彎腰端了前方的酒樽慢慢送至唇邊,深邃的眼眸撇向了天邊那一輪孤月。
徐正謙坐在下方,時不時地太眸觀望著東方澤霖,想從他的眸中看出端倪,然而,當他看到一臉冷然的東方澤霖時,心裏不禁咯噔了一聲,莫非太子殿下並不中意這樣的歌舞?那倒也是了,聽聞太子妃乃是嶺南第一美人,端的是花容月貌,並非尋常女子所能比擬的,聽京城的官員說,那第一美人嫁給太子這些年,一直與太子恩愛,太子再也沒有納過側妃,如此這般,其他的庸脂俗粉又豈能入得太子的眼呢?如是想著,徐正謙不免有些意興闌珊,他轉過頭自顧自地欣賞起歌舞來。
此時,樂聲激蕩,舞姬們朝後仰起,形成了一朵盛世蓮花,當人們以為這已經是最唯美的舞姿時,卻見到那盛開的血蓮花中,似乎吐露出了點點黃色的花蕊。那淡黃色閃耀的顏色正是來自於田秋香衣衫之上的金線。
她單腳立在蓮花中央,一腳緩緩抬高,身子朝右側慢慢傾倒,她的雙手展於身側,手臂之上的帶綢在臉頰前飄搖舞動。她眼眸直視前方,臉上帶著甜美的笑容,她為什麼會笑得這般甜美呢?因為,她將前麵所有的人都想象成了土豆,對著一群土豆跳舞,她有理由不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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