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嘉聞言隻是淚流滿麵,她不知不覺間已經跪在了曹氏的床前,眼睜睜的看著她陷入到痛苦的掙紮呼喚當中,卻隻能驚惶而毫無辦法。宮人領著太醫和穩婆上前來,蕭錦彥將柔嘉從地上扶起,低聲道:“你先去隔壁候著,這裏人多,你多有不便。”
柔嘉茫然的被扶出去,在隔壁等了又等。手中的茶盞都換了幾盞,最後等來的消息,是曹氏生下一個女嬰,自己則是因為失血過多而酣然逝去了。
太皇太後得知消息之後,趕來抱起了這個初生的嬰兒。她看著神色悲傷的蕭錦彥,歎息道:“攝政王,哀家知道,你曆來便有些不太喜歡王妃,但她總歸是哀家的侄女。而今她拚了性命為你生下這個女兒,這孩子”。
蕭錦彥自她懷中接過孩子,凝神看了看,臉上的柔色漸漸慈愛深情。他貼近孩子粉嫩的臉頰,摩挲了幾下,深吸一口氣之後,道:“請太皇太後放心,這孩子是我的親骨肉,我自會好生照顧她。至於王妃——”。
他回身看向已經撒手而去的曹氏,心下掠過一種異樣的悲傷,遂垂眸道:“王妃是我的結發之妻,而今她英年早逝,我自當為她守製三年。這三年當中,不會再有任何姬妾側室入門。”
守製三年,於南齊而言,已算是對亡妻的一種莫大的尊重。而蕭錦彥身為攝政王,更親口許諾,三年中不再納姬妾側室。這樣的行為,亦算是給曹氏身後莫大的哀榮體麵了。
而因著生母早逝的緣故,太皇太後亦當場給這新生的女嬰頒下一個封號,長福郡主,並宣布,小郡主將由她親自撫養,以慰曹氏在天之靈。
蕭錦彥聽得太皇太後這個決議,倒沒有表示反對。沉吟半響,最後給女兒取名為敬宓,小字婉愔。
一場歡天喜地的宴會,因著曹氏的死,也蒙上了一層難言的陰影。坐在回府的馬車上,柔嘉依靠在蕭錦彥的懷中,有些惆悵的歎息道:“三郎,當真是她要取我的性命嗎?你”。
蕭錦彥擁緊她的身子,有些陰鬱的說道:“我早跟你說過,而今的傅靜姝已經是個瘋子,你千萬不要再對她念著什麼姐妹之情。好在這一次,曹氏一死,太皇太後便自然會順藤摸瓜。她不會放過傅靜姝,咱們,隻管等著好消息就是了。”
柔嘉想起那甫出世便沒有了母親照拂的可憐女嬰,猶豫了片刻,終究道:“那你要不將郡主交給我撫養?我保證,必然會好生照料她,視如己出。畢竟,那也是你的孩子,若是交給太皇太後撫養,隻怕將來”。
蕭錦彥知道她顧慮什麼,便拍拍她的後背,道:“這些你不必擔心,太皇太後要撫養長福,她便會好生照顧她。你如今懷著身孕,最不能操勞操心的。孩子的事情,便容後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