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時候幹過這種事情？江祁很想矢口否認，然，麵對司徒嵐這憤怒的目光，像是已經認定了是他幹的了。
“司徒，此事有著諸多疑點。這裏不方便討論，人多混雜，難免會有他人眼線在。”江祁壓低聲音提醒。
司徒嵐不屑扭頭過一邊去，先前喝多的清酒，酒勁已經上來了，他一揮手，頗有推搡的意思。好險江祁反應快，沒能被他推開。
“皇上，皇後跟你不過才一年時間，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何況皇後一家子，也是安守本分之人，怎麼會自己找死？你怎麼可以這樣子對待她？啊？”司徒嵐為逝去的皇後打抱不平。
江祁顧及周圍大臣們的目光，往前一步走，拉著他的衣袖，咬牙假笑回應，“司徒嵐，你夠了。你以為朕想這樣嗎？啊！十五，是朕這一生最為摯愛的女人。朕怎麼可能回去傷害她，以及她的家人？”
司徒嵐壓根聽不進去，他怒視江祁，仿佛要吃了他一般，“皇上，你這伴君如伴虎的。誰知道，你這背地裏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啊？皇後如此的單純，善良……如此的……。你，你……。”
江祁忽而覺得奇怪，林十五明明就是他的女人，他的皇後。為什麼司徒嵐這個外人，會對她的死亡那麼上心呢？還一個勁兒的責怪於他？難不成……。
“司徒嵐！皇後當日遇難，朕並不在宮內，而是在……。”江祁說到一半，拽著司徒嵐的衣領靠近他唇邊，嘀咕了幾聲。
司徒嵐朦朧的眼神，慢慢變得清晰和精神起來，他訝然的盯著一副認真模樣的江祁，“皇上，你說的可是真的？”
見到司徒嵐情緒緩和了，江祁鬆開手，拍了拍袖子上的褶皺，不悅言，“會有假嗎？朕也是無奈啊。若是能有分身，朕會願意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女人，被燒死在眼前？”
司徒嵐耷拉著嘴巴，搖搖頭表示不會。江祁深深呼一口氣，視線再次回到宴會當中來，不少大臣們已經喝得七七八八，也有了醉意在位置上，胡扯著什麼，笑得甚是開心。
歌樂也在這個時候漸漸入場了。一群舞姬，穿著紅粉白漸變色的舞裙，邁著小碎步，噔噔的如同一群在湖麵上遊戲的天鵝一般，劃了過去。其中花娘格外顯眼，她的餘光似乎在意的瞟了江祁和司徒嵐一眼。
江祁注意到了花娘的餘光，連忙抬手用袖子遮住側顏，躲到司徒嵐身後去。司徒嵐見狀，不解，“皇上，你這是為何？見到鬼了麼？”
“隻是遇見了一個熟人罷了。出遊坊間的時候……，她還不知道朕的身份，所以不能在這個時候暴露了。”江祁始終背對司徒嵐，聲音突變得平和解釋道。
司徒嵐反倒是大方，站在原地，甘願給他當起了人形屏風。其實他也注意到了花娘的身姿，目光自然跟隨她的舞動而遊走。歌樂由此變得激情高亢，節奏快了一倍。
舞姬們也變得興奮起來，轉動著羅裙，時不時變換位置，陣型。那種氣勢配合這高亢的音樂，在花娘的帶領下，沙場上的那種悲憤，那種熱血又一次浮現在他眼前，久久不能忘懷。
當這一歌舞結束後，江祁即可抓準時機，偷偷溜走了。司徒嵐本想側身詢問其要去哪兒的時候，回頭已然不見蹤影，隻留下喝醉的大臣們，紛紛舉著酒杯，紅著臉頰湧了上來，要跟他喝酒嘮嗑。
歌樂仍舊繼續，唯獨舞姬退出了宴會場所。花娘走在眾人後方，她深深呼吸幾口大氣，平複方才激烈舞蹈過後的疲勞。
“花娘，辛苦你了。”秋芳姑姑提著裙擺，小跑過來笑言。
花娘扯下麵紗回應，“辛苦什麼，這本來就是我進宮的理由。隻不過，除了那位將軍，還有幾個將士欣賞之外，其餘的大臣們都已經喝醉了呢。”
“也就是這樣了。這種宮內舉辦的宴會，大大小小各有不同，我們也就是曇花一現，供人欣賞罷了。除非是大型的接待外國使臣，我們才會被重視一些。”
想起來，也是如此。花娘不再說什麼，笑笑而過。秋芳姑姑無奈聳著肩膀，“趕緊回去休息，休息，晚些時候我給你帶點好吃的。”
“好！”花娘點點頭，目送秋芳姑姑走後。自己主動走向廊道一側小園子中，瞪著滿是殺氣的眸子，掃視昏暗中的一切事物，最終在一顆花樹後麵，看到了一個浮動的人影。
“出來吧！別鬼鬼祟祟的，想要弄死我，就光明正大的來！”
人影驀然抖動了一下，噠噠兩聲，走了出來。原來是江祁，他苦笑著臉，“我像是要弄死你的人嗎？花娘？”
嗯？居然是他啊。花娘忽而放鬆，揮舞手中的麵紗，走到一邊的石墩子上坐下，“你啊。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