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靖堂走了,他真的走了。
在陸家人為了阻攔他而道出奔波尋找辦法的那天,陸靖堂收拾了行李,不留隻字片語就離開了,唯一在那天與他道別的人隻有木婉約,嚴格意義上來說,那連道別都算不上。
那天下午,回來的陸家人看到的便是木婉約跪坐在台階上,蒼白著臉,雙眸通紅的流著淚,地上濕了一大片,她定定的望著大門的方向,那失魂落魄的模樣令人心疼不已。
從管家口中得知了事情的陸老爺子氣得渾身抖顫,大發雷霆,直接放話說沒他這個孫子。陸母則是當場就昏了過去,整整兩天都沒下床。而反觀年紀最小的淩悅,他不但沒什麼想法還在一旁照顧木婉約,鎮定得簡直不符合一個八歲孩子失去父親時的樣子……隻是,眾人並沒有發現他的反常。
……
***
攝影棚裏,休息期間。
木婉約不間停的一次又一次的按著那個在他離開那天就沒再打通過的號碼,希望著,盼著,能夠得到他的回應。然而一次次的嚐試,一次次的落空,短短二十分鍾休息的時間,她已經播了五十幾個電話。
一旁,方香香也由一開始的安慰變成後麵的怨怒了。
“你究竟要萎靡到什麼時候!之前不是你嚷著要離婚的嗎?現在他走了,你不剛好?死了你就可以徹底逃離他了,不挺好?”
那個詞生生的刺痛了木婉約的耳膜。
不隻是對她的詞感到氣,還是因為遲遲打不通電話,木婉約憤怒的將手機拍在書桌台上。
“為什麼連你也說這種話。”大力的程度以至於隔著老遠的工作人員也被嚇了一跳,紛紛轉過頭來望向她。
方香香翻了翻眼皮子:“你不是恨他嗎?”
“我不恨他!”木婉約堅定的反駁道。在出口的瞬間,她的眼睛瞬間就熱了。
為什麼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她在麵對他時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就算他沒有向他道過歉,隻要她肯主動的說出這麼一句,那麼就不會有今天的事,他也不會……
想到陸靖堂一個人在國外,至今生死未卜,木婉約就懊悔得想要咬斷自己的舌頭。如果當初她沒有那麼執著心妍的事,如果她沒有因為激動而提起淩悅的身世,那麼一切也不會演變成現在這樣。
她錯了,她真的錯了。
心高氣傲要它做什麼?連自己深愛的人都挽留不住。
想到的瞬間,淚水倏然從木婉約的眼角滑落,一旁看著的方香香無奈的歎了口氣,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準備工作結束,拍攝正式開始。
木婉約站在布景之中,雙眸迷茫的望著不知道哪兒,那靈魂出竅的頹廢模樣,就算是絕望也依舊美得令眾人驚豔。
“再休息個十分鍾!”拍不下去的攝影師說道。
方香香拉著木婉約往一邊的專屬位置走去,一邊走著一邊還低斥道:“大姐,你稍微敬業點好嗎?這片子很重要啊,今天必須趕出來的。這是本商業雜誌,你哭喪著臉給誰看?我真的是拜托你了——”
“你還好嗎?”
一聲熟悉的關心連同一杯冒著熱氣的水杯遞到了木婉約的麵前。
木婉約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未加理會來人。
藍宇威伸出的手頓在了半空之中,後來還是方香香主動接過,強行塞進了木婉約的手裏。
自從那天說清楚一切之後,這還是兩人頭一次見麵,再加上木婉約完全不予理會的態度,藍宇威很是尷尬。
那天在酒店,他從靜文苑的口中得知秦雪妍的事情之後,串聯起了所有事,忽然明白了她為什麼會接近自己,為什麼會說愛他,也是後來,他才得知原來她聽得懂印尼語,還有她的酒量甚至比他還好。她目的是報複他,為了秦雪妍,要他嚐受她曾經嚐過的痛苦。
在得知真相的那一秒,藍宇威甚至是希望她繼續欺騙自己的,隻要能夠待在她的身邊,那麼即便心碎又如何?隻是,她後來放棄了,因為顧心妍的死讓她看清了,她不願意浪費自己的生命在他身上,所以她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