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陸家。
結束了一天的工作,陸靖堂拖著疲憊的身心回到家裏。
其實,辦公室裏另附了一間用於休息的小套房,他大可不必趕半個小時的路程回到家裏,隻休息不到五個小時又要趕回醫院。但是他就是想回家,想在曾經留有她氣息的地方入睡。
一如之前的半個月,在客房沐浴完之後,陸靖堂下樓倒了杯紅酒助睡,一邊喝著一邊回客房。在那天淩悅的事情爆發之後,陸靖堂就一直住在客房裏,就算她不在,他也沒有踏足過主臥。
走到客房門前,陸靖堂已經伸手搭在了門把上,卻是半天也按不下去。
一股莫名的衝動驅使他轉過頭望向不遠處的主臥,眼前浮過那一抹嬌麗的倩影,眉宇之間盡是對她的思念,而胸臆之間的強烈情感,早已泛濫成災。
他就過去看看,隻是看看。
欲望升起的瞬間,陸靖堂修長的雙腿往主臥的方向邁了過去。
知道她不在家,所以他沒有敲門就打開房門。然而下一秒,陸靖堂就愣住了。
一絲微弱的燈光從拉開的門縫溢了出來,當門縫越來越大,那一抹蜷縮在床上的熟悉身影全部落入了陸靖堂的瞳孔中。
她回來了。
四個字在腦子裏飄過,欣喜,激動的因子在陸靖堂的體內劇烈的跳動著,全身的細胞發瘋一般的尖叫著讓他靠近她。如果不是足夠的理智,陸靖堂或許真會衝過去狠狠地將她擁入懷中以解思念之苦。
他站在門邊,反複的做著深呼吸,直到因為激動而抽搐不已的手腳終於肯消停下來之後,他這才躡手躡手的走進了屋子裏。
陸靖堂輕飄飄的來到床邊,低頭睨望著如同嬰兒一般陷入甜睡之中的小女人,如墨的劍眉止不住的蹙起。
已經是十月中旬的天了,她竟然連被子也不蓋。
輕輕的將手中的紅酒杯擱置在床頭櫃上,陸靖堂俯下身子,上身繞過熟睡的人兒,長手拉過另外一邊的被子,悄悄地覆蓋在她的身子上。細心的為她掖好了被子,確定容易受涼的部位沒有露在外麵之後,陸靖堂這才緩緩的在她身旁坐下。
暗黃的睡眠燈下,濃鬱的燈光打在木婉約的臉上,潔白無瑕的素顏美得令人窒息。
陸靖堂癡迷的望著她熟睡的嬌顏,忙碌了一天了一天的疲倦感瞬間消失,原本隱隱犯昏的腦子好像用了什麼醒腦的東西,清醒了不少。
他就那麼坐在那裏看著她,看著她,仿佛時間停止了一般。
他想她。
雖然每天都能在各類雜誌新聞上看到有關於她的消息,但對她的四年仍是如同洪水一般將他淹沒。有好幾次,他都按下了她的號碼,想要告訴她自己想她,想要問她什麼時候回家,但是當那天她質問淩悅時的怨恨表情浮上心頭,猶如一盆冰冷從頭淋到腳底,激動變成了退怯。
是的。
他不敢去麵對淩悅的身世,即便他在戶籍上已經是他們的兒子,他仍是不敢去麵對他曾對她犯下的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