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
木婉約剛換好衣服從更衣室裏出來便被陸靖堂給攔住了。
“我要去找她。”木婉約拉開房門,然而下一秒一隻大掌砰的壓住了門板,一個躋身到她的麵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找誰?顧心妍?”冰冷的嗓音在頭頂響起,一股森森寒意:“找她做什麼?她都那麼對你了,你竟然還要去找她?”陸靖堂怒不可遏,當初他真不該為了等那個女人自己露出馬腳再收拾她的,誰知後來竟讓她找上了靠山,動不了她。
“那是我的事。”木婉約伸手推開擋在麵前的陸靖堂,然而任憑她使勁了力氣,陸靖堂也未動一下。
“不準去!”大掌箍住木婉約的肩頭,陸靖堂的氣不打一處來:“你難道不恨她嗎?她做了那麼多傷害你的事。”
“那是我欠她的。”那股強烈的不安在心底越來越明顯,木婉約抬頭望向板著俊臉的陸靖堂,懇求道:“先別再說了好嗎?讓我去找她,之後我再慢慢把所有的事情告訴你,可以嗎?”
她居然為了那個傷害她的女人求他?
陸靖堂雖然仍在生氣,但見她那副著急的樣子也知道了或許她們之間真有什麼事。於是他鬆開了她的肩膀,但依舊沒讓開。
“你準備去哪裏找她?”
“我……”木婉約一楞,顯然她不會在那裏等她的。
見她轉動著眼珠顯得手足無措,陸靖堂歎了口氣:“我換身衣服帶你過去。”
“你知道她在哪?”
陸靖堂沒有回話,在換了身衣服之後便牽著木婉約的手離開了。
……
益陽醫院。
肅靜的氛圍,環繞著一股陰冷的氣息。不知哪裏吹來了一陣陰風,令木婉約的身子連連抖顫,如同秋風之中的落葉,抖瑟不停。
“昨晚九點多死亡,死因是由高處墜落而導致顱腦損傷,搶救無效死亡。”
陸靖堂平靜淡漠的敘述著死因,身旁的木婉約隻看到她的肩膀不停的顫抖著,心疼的他伸手扶住她,才發現她身子冰涼得可怕,沒有一點兒的溫度。
木婉約瞠大了雙眼,更顯得蒼白的臉蛋比巴掌還要小,空洞失神的眼眸望著躺在冰棺之中的女人,熟悉的臉頰,雙目閉合,臉色慘白在燈光之下泛著陰青,沒有半點的生氣。
明明,明明才不見幾個小時,為什麼,她就成了這樣。
“這……發生了什麼,她怎麼會……”她好不容易從口中擠出這麼一句話,說完的瞬間,淚水毫無征兆的溢出眼眶。
她抬頭,婆娑著淚眼望向身旁的陸靖堂,蠕動著雙唇想要說什麼,最後卻隻能顫抖著溢出啜泣的聲音。
至此,陸靖堂大概明白了她與顧心妍的關係。不是親人,卻大度的包容對方所給的傷害,那麼便是比親人更親近的關係。所以,這就是她一直維護她的原因。
陸靖堂歎了口氣,伸手擦拭著她臉上的斑斑淚跡,一邊為她說明:“昨晚她假扮服務員闖入X酒店,企圖殺害文苑,在爭執中不慎從陽台墜落,十八樓的距離,當場死亡。”
聽到這裏,木婉約的心髒一陣抽搐,望向冰棺中永久沉睡的顧心妍,淚如雨下。
原來還是她害了她!
決堤的淚水模糊了木婉約的視線,懊悔內疚自責在身體之中彙聚成團,讓她隻覺得胸口劇烈的疼痛著,快要呼吸不過來。
“是我錯了……是我的錯……”她不該把真相告訴她的,她應該一直守著那個真相的!哪怕她真的因為誤會而殺了自己,她也不該說出來的!她還這麼年輕,經曆了那麼多痛苦,親人離世,而這些都是因為她……因為她……
“酒店的監控錄像拍到了她偷偷進入員工更衣室的行為,在她進入文苑所在的房間之後,一名記者進入房間看到了她毆打靜文苑後不慎墜落陽台的畫麵。所以,在有證人證明清白的情況下,她的死與文苑沒有半點關係。”陸靖堂開口替她理清了所有的事。
聽到最後那句話,木婉約隻覺得一口氣提不上來,下一秒,眼前一片漆黑便暈了過去。
……
***
處理完顧心妍的後事,已是三天後的事情。葬禮簡單而平靜,因為除了她以外顧心妍就再也沒有其餘的親人了。木婉約將她葬在了父母與秦雪妍的身邊,也算是讓他們一家四口有個團聚了。
拖著空洞的身心回到陸家,連陸母的詢問都沒有回應,木婉約徑自上了樓。
隨便清洗了下躺在床上,一閉上眼,顧心妍的臉便從腦海裏浮現而出,於是淚水泛濫很快就濕了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