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木婉約也顧不得他的想法了。
正了正不受控製的憂鬱麵色,木婉約再次開口說道。
“不,我們之前並不認識,隻有那麼一次。”迎著陸老爺子震驚不已的目光,她解釋著:“十五歲那一年,我跟隨父母回到國內。有一天晚上,我被人綁架了,醒來之後,就在琉璃島。”木婉約用慎重的目光凝視著陸老爺子,看到他因為‘琉璃島’那三個字而擴張的瞳孔,便知道他是想到了什麼。
於是,她接著說道:“慌亂的我四處求救。後來,我找到了一間屋子,我欣喜的跑過去敲了門,一隻手將我拖進了木屋裏……那個男人便是陸靖堂,而淩悅,就是在那個時候有的。”重新回憶那一段撕裂她的苦痛記憶,木婉約隻覺得胸口卡了一股熱血,壓抑得她喘不過氣來。
對麵的陸老爺子眼看著她蒼白的素顏上抽搐不已的肌肉,如墨般深沉的眸底盡是對她的心疼與愧疚。
當聽到她提起琉璃島的時候,陸老爺子的心底便隱隱有了答案,再根據時間推斷,他很快的想起了被他所遺忘的那一件事。
八年前,剛剛接管益陽醫院的陸靖堂因為一場手術的失敗而抑鬱成疾,為了將他與那一場醫療事故撇清關係,陸老爺子毅然的停掉了他的工作。某一天,陸靖堂不留隻字片語的離開了陸家,直到兩個多月之後才出現。
那些被他隨意積壓在腦子最深處的記憶因為木婉約的一番敘述而浮現起來,隻見,陸老爺子眸中的黑色越發深沉,凝重。
“那一晚之後,我逃出了木屋,我拚命的跑,跑到了海邊,暈了過去。後來,不知是誰將我帶回了酒店,之後我就回到了英國。我接受不了那一晚發生的事,每日每夜的崩潰,活在痛苦之中……等我發現懷孕的時候,我選擇了留下他……孩子生下來之後便被抱走了,為了讓我重新開始,我接受了催眠治療,遺忘了那一年曾經發生在我身上的所有事情,包括淩悅……”刻意壓低,卻無法克製顫抖的嗓音隨著那一聲吸氣而落下了最後一個音。
陸老爺子顫動的眼中滿滿都是木婉約那一雙噙滿了淚水,努力不想在他麵前落下淚水來的痛苦模樣。
陸老爺子沉默了,一雙同樣飽含了千言萬語的眼眸直直的望著木婉約漸漸的斂下了視線,隨著那一股極度哀傷沉鬱的氣氛在偌大的書房裏蔓延開來,良久之後,陸老爺子抖動著兩片沒有血色的雙唇,滿臉懊悔的從口中擠出一句話。
“是我害了你們啊。”
一聲重重的歎息,使得氣氛再度沉重壓抑。
清楚的感覺到對麵投射過來的濃重愧疚視線,木婉約緩緩的掀起眼簾,望向開口的陸老爺子,卻見他滿臉懊悔以及對她的歉意,自責。
“你這是……什麼意思?”木婉約咬著蒼白的下唇,胸口流動著不安的情緒。
陸老爺子冰涼的手捂上不住發顫的胸口,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平靜下那一股洶湧的情緒,看向木婉約之時,眸中盈著一絲水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