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一轉,木婉約查看他是否係好安全帶的目光不經意的瞟過他的手臂,忽然,瞳眸一緊。
“這是怎麼回事?”木婉約抓起他瘦小的胳膊,撩起他沾著血的袖管,清楚的看到他細嫩的肌膚上留著幾道劃痕,傷口的地上血液凝固,擦到了天藍色的衣服上,不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淩悅回過頭來,看到她因為擔心而緊緊皺在一塊兒的五官,胸口一股熱流緩過。隨著她查看的動作,一股淡淡的,天然的馨香味飄入他的鼻中,這麼親昵的貼近,還是第一次,不禁讓他的鼻子微微泛酸。
“不小心撞到的。”淩悅解釋道,話語之中是歡快。
木婉約見他一臉笑眯眯的望著自己,完全不知道委屈的乖巧模樣,內心生疼。這些天的接觸,讓她摸清了他的性子。
小孩子的模樣,成熟的性子卻堪比大人,怕她會趕他走,他乖乖巧巧的不來煩她鬧她,即便是住在一塊兒,也好像不存在一般。偶爾她偷瞄他,就看到他滿眼期望的望著自己,那皺皺的小臉寫著失落與無助,就像是被主人拋棄的小狗一般,可憐兮兮的,著實委屈的模樣。
木婉約看得出來,他是想親近自己的,但卻因為她的抗拒,他隻好忍著,憋著,獨自傷心。
而他這個‘打落牙齒含著淚往肚裏吞’的悶個性也不知道像誰,明明她跟陸靖堂都是直爽的人——
意識到自己不知不覺中又將他當做自己小孩來看待的心理,木婉約凝滯的目光猛地清醒過來,目光倉皇,她像是碰到什麼燙手的東西一般將淩悅的胳膊霍的甩開,然後匆匆轉過身去,不讓自己真實的情緒展露。
淩悅並沒有看到她的真實表情,隻因為她突然的推拒,那一雙瑩潤的水眸之中滿是失落與酸澀。
如凝滯一般幹淨純粹的小臉上有些蒼白,原本挺直的背一下子慫了下去,他咬著下唇,不讓那一股湧上來的哽咽溢出口。
餘光瞥見他受傷的表情,木婉約的心中一陣懊悔。
她到底在做什麼?
就算他不是在她預料之中生下的孩子,那也是她的骨肉啊,也是曾經讓她靜下心來,生下之後想要疼惜的孩子……他有什麼錯?他是無辜的。
糾結的思緒至此,木婉約眨了眨眼,強行將那一股負麵的情緒硬生生的壓了下去。
“下車。”她說道,解開安全帶。
“去哪?”淩悅困惑的望著她。
“去找園長。”木婉約一邊說著,一邊推開車門:“既然你不肯回答,那我隻有去問你的老師。”深沉嚴肅的眼眸望著淩悅,有種誓不罷休的意思。
見她一臉要追究的表情,淩悅原本冰冷的心一下子又暖了起來。
她是在擔心自己受人欺負了嗎?
一股強烈的感動在淩悅的心底縈繞著,鼻子酸酸的,大大的眼眶瞬間便泛了紅。
“不要去,我跟你說。”淩悅軟綿綿的小手拉住了木婉約的胳膊,紅紅的水眸望著她,解釋道:“因為太帥了,所以才傷到的。”
木婉約被他的澄清弄得頓時腦子茫然,等到回過神來,眸光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