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黃的燈光,溫暖著不大的木屋。
淩悅坐在沙發中,身旁是摟著他的肩膀的木婉約,而在斜對麵,是坐在木椅上的陸靖堂。
木婉約柔柔的望著淩悅,直到他小小的身子停止了顫抖,完全從不久之前的噩夢中回過神來之後,她這才開口問道。
“想跟我說說你做了什麼夢嗎?”
她伸手,輕柔的用毛巾撫去他額頭上的汗水,一邊擦拭著,一邊秀氣的柳眉止不住的揚起。
想到他方才醒來,後怕得撲進自己懷裏尋求安慰的無助模樣,直叫她心口一陣酸澀,疼痛。
淩悅緩緩的抬頭望向她,當視線觸及到她眼中的心疼,那一秒,他不禁揚起了唇,一張漂亮得不像話的小臉上寫滿了好心情,仿佛不久之前那個因為噩夢而驚醒的小男孩,隻是他飾演的一個角色而已,完全看不到蹤影。
旁邊的陸靖堂看著他,忍不住蹙起眉心。
真是個莫名其妙的男孩。
有種莫名的不爽,也不知道是不爽什麼。
而相較於陸靖堂表情中的懷疑,木婉約倒是沒有太大在意,隻是看到他笑,她才舒了口氣,起碼,他不害怕了。
“我聽到你喊了‘媽咪’兩個字,是不是夢到了有關於你媽咪的事?”
淩悅一怔,一雙晶亮得黑眸瞠大,“……你聽到了?”白淨的兩頰有些緋紅,秀氣的小手抓著衣服,看來有些緊張。
“那……我還說了其他的嗎?”
“嗯?”木婉約沒有聽清。
“比如,我媽咪她,是誰?我有說這些話嗎?”淩悅緊張的問道,抬頭,小臉上又是緊張又是期待。好像是希望自己說了,又不希望說了。
木婉約搖了搖頭。
“你還說了其他什麼話,不過我沒有聽清楚,隻聽到你在叫你媽咪。你是不是真的夢到了關於你媽咪的事?”
還好,他沒有說出來。
淩悅在心底舒了口氣,可是同時,一股失落的情緒從心底浮了上來,連帶的,原本的笑容也變得有些黯然。
五秒之後,他猛地抬起頭來,再望向木婉約之時,目光之中的閃爍以轉為了堅定。
“是。”他重重的點了下頭,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
木婉約還來不及反應發生了什麼,就聽到他反問道。
“你想知道我做了什麼夢嗎?”
額……
迎上淩悅無比鄭重的表情,木婉約也不知為何,忽然緊張了起來,有種強烈的,不敢直視他的勇氣。
“如果你不想說的話,沒關係,我隻是——”
“你擔心我嗎?”淩悅接上了她的話。
“嗯。”木婉約點頭,因為他的反應確實太無助太可憐了,她忍不住的想要嗬護他。
聞言,淩悅再度笑開了。
“好,那我告訴你,其實我的媽咪就是——”
然而淩悅的一聲話沒說完,就被晾在一旁,充當了背景很久的某人給不悅的打斷掉了。
“小鬼,並沒有人想知道你做了什麼夢,也沒人想知道你媽是誰,你可以閉嘴了。”
為阻止淩悅繼續下去這個話題,陸靖堂毫不留情的開口一次性將這個話題給扼殺在了搖籃裏。
一雙充滿了不爽的曜黑眼眸死死的盯著他纏在木婉約手臂上的小手,就算他隻是個屁大點的小孩,他也不允許他這麼把他的女人給吸引過去!其實這才是陸靖堂真正開口的原因。
話語被打斷了,任誰的情緒都不可能會好。
木婉約這才想起被他們落下的陸靖堂,回頭一看,隻見他一雙英氣的濃眉蹙得緊緊的,幾乎能夠夾死蒼蠅,臉色尤其難看,就算是淋了雨也沒有現在那麼難看,臉頰鼓鼓的,也不知道是在氣什麼,尤其那一雙湛黑的眼死死的瞪著她懷裏的淩悅,可是看出,他對他很不爽。
但,他到底對淩悅有什麼意見?竟和一個小孩子計較?木婉約是不明白。
淩悅人小鬼大,隻是一眼,便知道他在火什麼。
他挑釁的揚了揚眉,露出驚愕的表情,“這位大叔,你一直都在那裏嗎?”
一語落下,頓時,空氣中的氣氛緊致了起來。
大叔?那裏?
陸靖堂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眼,和著這小子一直把他當空氣了?還是他是故意這麼說的,為的是嘲笑他沒人搭理!當然,陸靖堂更相信是後者。
“這房子是我的!”他重重說道,表示自己的所有權。
“哦。”
誰知,淩悅淡淡應了聲,就別開了視線,對他的話表現出完全不在乎的態度。
將身體往木婉約懷裏,淩悅抬頭看向她,露出一口白牙。
“我餓了。”
木婉約還暈乎在陸靖堂不好的情緒中,一聽淩悅的話,頓時露出心疼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