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寧已經走很久了,樓宇湘還窩在沙發裏發呆。
她以前發呆的時候也很多,有時候像隻波斯貓那樣卷伏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能從太陽升起呆到月亮升起,一整天都不吃不喝的。
身邊沒有男人,卻精力充沛的女人,當沒什麼任何重要的工作可做、沒人可算計時,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發呆。
發呆雖說是浪費生命的最可恥行為,卻也是最讓人享受的。
因為唯有發呆時,才能回想到以前那些被遺忘的點滴幸福往事,比方在某個清晨,曾經有一隻鳥兒落在窗口,不斷的搖著腦袋,看著你的圓溜溜小眼睛裏全是好奇,沒有懼意。
能夠讓一隻鳥兒對你沒有懼意,在你麵前停留好幾分鍾,這就是一種幸福,或許很快就能讓你聯想到浪漫的事情:這隻鳥兒不怕我,是不是我前世的戀人,因為背叛了我結果被罰做成為一隻鳥兒,這輩子來尋找我,想對我說聲對不起?
所以樓宇湘特別愛發呆,尤其是在那些陰雨連綿、大雪紛飛的時候。
今天唐王的天氣很不錯,一整天都是豔陽高照的,黃昏來臨時西方浮上了一片絢爛至極的晚霞,遠遠的望去就會讓人覺得,那邊肯定有座神聖的宮殿。
哢,哢哢的輕微腳步聲,不斷從門外走廊中隱隱傳來。
樓宇湘知道,那是林林在故意走動,用腳步聲提醒她是不是該走了?
陸寧走時,太陽還明晃晃的掛在天上,那是下午兩點多如果他沒有給予她惡魔般的折磨,樓宇湘覺得這會兒她才不會發呆,肯定是像八爪魚那樣緊緊纏在他身上,吃吃笑著扭動著身子,用挑逗的眼神盯著他問,敢不敢再來一次。
陸寧不敢。
別說是再來一次了,就是一次他也不敢,明明已經把樓宇湘削成一條大白魚了,他還是不敢來真的,隻用無比卑鄙的手段,來讓她憤怒,發狂,用思想來哀求,苦苦的哀求:要麼就上了她,要麼就殺了她,千萬別總是用那種手段來折磨她了。
望著窗外西邊殘陽畫出來的晚霞,樓宇湘的精神又開始恍惚起來,再一次回想起了陸寧對她所做的那一切。
守著林林幾個保鏢,守著陳經理等所有女子會所的職員,陸寧就像扛麻袋那樣,毫不客氣的把他扛在了肩頭,惡少強搶民女般的上了二樓。
樓宇湘徒看似徒勞的掙紮著,就差痛哭流涕喊救命了。
隻是她那種徒勞的掙紮,別說是林林等人了,就算瞎子也能看得出:這小女人來情緒了。
說的沒文化點,就是開始發嗲了。
樓宇湘以往做過太多的事情,都證明她是那種視人命如草芥的女魔頭,吃人都不吐骨頭她要是不想被陸寧非禮,就算林林等人死光了,樓宇湘也不會讓他得逞。
她卻讓林林等人退下,這個態度就說明了什麼。
樓宇湘喜歡陸寧的霸道。
當一個女人空虛數年連殺人都無法讓她心跳加速時,那麼被男人在眾目睽睽下欺負一次,就成了她最渴望的事了。
有人說,這是一種變態,還有人說,這是一種犯賤。
無論是變態也好,還是犯賤也罷,樓宇湘都不在乎,她隻在乎被陸寧扛在肩膀上往樓上走時,那種全身血液沸騰、心跳加速,所有細胞都在狂喊‘勾勾勾’的瘋狂興奮感。
她很清楚,陸寧已經看穿了她為什麼非得追求陸天明的陰險用途,為避免以後丟大人,他才被迫采用這種惡少手段,來阻止她別亂來:兒子強上過的女人,老子就算是再不要臉,好像也不會再與她發生點什麼了。
陸寧的辦法很無恥,卻很管用,如果樓宇湘是別的女人的話。
隻是樓宇湘就是樓宇湘,她覺得哪怕被陸寧給搞大了肚子她也不會放棄追求陸天明的:既然不能在嫁給陸天明後再勾搭他兒子,那麼被他兒子泡上後再勾搭他,也能起到相同的效果。
樓宇湘很有信心,因為她比誰都清楚自己的女人魅力有多大,隻要是個正常男人,就沒誰能抗拒得了她。
同時她也知道自己這樣做在玩火,一個不慎、或者說兩個男人中的一個羞惱成怒了,就有可能會讓她從此消失,玩火自焚,她也不在乎。
除了玩火,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有什麼東西,能讓樓宇湘留戀了。
在自己點起的大火中燒死,可能才是她的宿命吧。
大火,從樓宇湘被陸寧扛在背上時,就已經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