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謝,反正我給你服食眼淚,也沒安好心的。”
白虹毫不領情的樣子。
“這可是你說的,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陸寧倒是很實在,人家說不用謝,他就真不謝了,又開始撿著自己感興趣的話題問:“看在咱們馬上就要分道揚鑣的份上,你能告訴我,為啥非得讓兩朵彼岸花盛開,才能解除你身上的禁錮,讓你們能肆無忌憚的衝出九幽世界嗎?”
白虹搖頭:“不知道。”
陸寧追問:“是不知道,還是當前不能說?”
白虹黛眉皺起:“為什麼要這樣問?”
“你剛才猶豫了下,就證明你知道答案。”
陸寧很有把握的說:“我還不信了,你身為偉大的九幽之主,連自己是鮫人的絕密都能告訴我,這點小秘密你會藏著掖著的?”
白虹這次猶豫了更久,才緩緩問道:“你,真想知道?”
“真想還是算了。”
陸寧苦笑著搖了搖頭,低聲說:“我有種預感,讓彼岸花開的後果,會讓我當前的好心情,消失殆盡。”
“你明白這一點就行。”
白虹抬頭,再次看了眼已經升起的太陽,說:“時候不早了,我必須得走了。”
“那咱們什麼時候再見麵?”
陸寧貌似有些戀戀不舍的意思,其實心裏盼著她趕緊滾蛋,真怕她會忽然發瘋,撲過來把自己打昏,等醒來時,他早就變成一在水裏遊來遊去的鮫人了,看到美女後就興奮的大叫幾聲,動作粗魯的撲上去求愛。
白虹沒說話,隻是盯著陸寧看。
陸寧被她看的心裏發毛,抬手擦了擦臉頰問道:“咋,我臉上又長出魚鱗來了?”
其實他能摸出自己的臉蛋,好像娘們屁股那樣光滑,壓根沒啥魚鱗啥的。
白虹笑了,輕聲說:“咱們,會見麵的,我敢肯定。從你出生那一天開始,你就命中注定要和九幽世界緊緊糾纏在一起,一個讓你想破腦袋都想不到的局,圍繞著你徐徐展開。那盤局,比塔克拉瑪幹沙漠還要大,無論你本事多大,都跳不出來的,隻能在局裏苦苦的掙紮,履行你本就注定的義務。”
就像剛才她看著他那樣,陸寧也保持著沉默,不說話。
白虹站了起來時,陸寧才說道:“我,會跳出來的,無論那盤局有多大。”
“小夥子,你信心很足。”
白虹嫣然笑了下時,俏媚的臉上,隱隱有淡青色出現。
光線越足,空氣越幹燥,白虹能呆在陸地上的時間,就越短。
“那邊,有水。”
陸寧抬手指了指旁邊的小河。
白虹沒有拒絕他的好意,白裙飄飄的走到河邊,一步不停的直接走向河中間,水慢慢地沒過她的頭。
過了足足三分鍾後,她才慢慢從水下浮了上來。
“小虹虹,問你個事兒。如果我成為鮫人後,就永遠隻能成為鮫人,再也無法變回正常人了嗎?”
正在用雙手擦臉的小虹虹,身子明顯顫了下,聲音從手指縫裏擠了出來:“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
“我想讓你變成正常人,跟現在我的一樣。”
陸寧說出了他有生以來,最真摯的一次謊話。
謊言,從來都是讓人厭惡的。
但有時候,它卻會成為讓人精神大振的毒藥。
這個有時候,就是男人在哄女人的時候。
再醜的女人,聽到男人把她給誇得好像一朵花兒那樣美麗動人時,盡管明知道這家夥是睜著大眼昧著良心的說瞎話,該把他兩條腿子打斷再拖出去喂狗,可也會原諒他,哪怕臉上會浮上‘別拍老娘的馬屁’,暗中也會心花怒放的。
白虹是女人,自然也有女人喜歡男人拿甜言蜜語來騙她的缺陷,用力抿了下嘴角,看著他輕聲說:“就算有辦法,你也做不到的多少年了,幾任白虹了,都沒做到。”
“那是因為她們的運氣,沒有你好。”
陸寧抬手,把胸膛拍的啪、啪響,急促而連貫,沉聲說道:“我發誓,隻要你能改邪歸正,無論是上刀山,還是下火海,我都會幫你實現成為正常人的心願!”
白虹嘴角動了動,依舊低低的聲音:“然後呢?”
陸寧有些不解:“啥然後?”
“你在幫我恢複正常人後,我會變成一個雞皮鶴發的老太太。”
白虹說:“你會把我當奶奶供著,還是當乞丐一腳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