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婉約向前走了兩步,緩緩屈膝跪坐在了陸寧麵前,慢慢伸出右手,伸向了他的臉頰。
陸寧沒有拒絕她的輕撫,隻是看著她的眼睛,很花癡的樣子。
陳婉約的手,很涼,沒有一絲溫度,卻又偏偏很滑膩,就像藏在冰箱內被冷凍好多天那樣,冰棍般在陸寧臉上慢慢遊走,遊過的皮膚上,本能的會起一層小疙瘩。
“你是不是在想,你現在是做夢,還是、還是來到了陰間?”
陳婉約的手,停在了陸寧的鼻尖上,再次緩緩俯身,低低的問道。
“不是在做夢。”
陸寧很肯定的回答。
陳婉約笑了:“那麼,你相信你已經來到陰間了?”
“這也不是陰間。”
陸寧又說。
陳婉約饒有興趣的看著他,問:“那,我們相見是在一種什麼環境下?”
“一個遊戲中。”
陸寧淡淡的說:“在這個很無聊的遊戲中,你或許才是真正的陳婉約,死去的那個,隻是你在塵世間的替身。但不管怎麼樣,我都希望你能盡快點消失,別惹我生氣,跟你翻臉。那樣對你,對我來說,都不是愉快的事。”
陳婉約雙眼微微眯了下,問:“你怎麼就沒想到,我就是死去的陳婉約呢?”
“她是被我親手安葬的。”
“但你該聽說過在你們身邊,還有另外一個平行世界的存在,兩者之間相隔的距離,僅僅有七秒鍾。”
“我聽說過。”
陸寧抿了下嘴角,接著說:“如果真有平行世界,那麼她在死後七秒鍾,你的生命跡象也該消失的--可你,還活著。”
陳婉約淡淡的說:“那是因為在她生命結束時的七秒鍾內,我恰好穿越在七秒隧道中。在七秒隧道中,時間、生命都是永恒靜止的,所以我根本不受她的死亡影響。就像你一樣,我們才是來自同一個世界。”
“真得?”
陸寧來興趣了,翻身從地上坐了起來。
他在翻身坐起時,陳婉約已經縮回手,身子稍稍向後仰去,與他保持了一定的距離:“你也可以選擇不信。”
“如果我信了呢?”
陸寧慢慢活動著右手手腕,看來剛才枕在腦後時,被不平的地麵給隔疼了。
“如果你信,那我們就在一起,我會像她那樣的疼愛、順從你。”
陳婉約在說這句話時,雙眸中仿佛有水在流動般那樣晶瑩,隻是閃著讓陸寧看了很不舒服的邪意。
“然後呢?”
陸寧低頭看著晃動的手腕,好像在檢查有沒有隔傷。
“然後,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你想把我怎麼樣,就能把我怎麼樣,我都不會有意見。”
陳婉約說著,又伸出右手,手指在陸寧臉上輕輕擦過,可能是看到即將說服陸寧,心情有些激動吧,手指還在微微發顫,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真得?”
陸寧緩緩晃動的右手停止,再次問出了這兩個字。
“當然是真得。”
陳婉約低低的說著,身子再次向他靠了一下。
“那可太好了。”
陸寧抬起頭笑了,整齊潔白的牙齒,從陳婉約閃現著邪意幽邃光澤的雙眸中,反射回一絲森寒的冷光,輕聲問道:“我現在想打你,行不行?你也該知道,男人為表示對一個女人愛到極點時,往往就會產生虐待她的變態心思。”
“你、你想打我?”
陳婉約愣住了。
“是,我就想打你,現在。”
陸寧說到最後一個字時,陳婉約臉上依舊帶著優雅的笑意,她的雙眸中卻閃過一抹邪惡的厲色,剛要有所反應,陸寧的右拳,就已經狠狠砸在了她臉上。
早在很多年前,陸寧全力砸出一拳時,就能把三塊摞在一起的紅磚全部打碎。
人的麵骨誠然很硬,不過就算是再硬,也硬不過三塊摞在一起的紅磚,陸寧這一拳,結結實實砸在陳婉約麵門上。
砰地一聲悶響聲中,陳婉約被陸寧這一拳打的倒飛出去,重重撞在後麵的巷壁上,嗓子裏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怪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