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是害怕,羅小玉也變成野兔這樣的。
下意識的,陸寧看向了那隻兩隻耳朵自然脫落的野兔屍體,接著全身就猛地一震,十萬八千根汗毛,都刷的豎了起來,一層雞皮疙瘩,過電般的覆蓋了他整個身體。
讓陸寧這樣驚恐的,不是野兔屍體也像被車燈烘烤下的耳朵那樣,變成一灘糊狀,而是因為它、它竟然動了起來!
已經死的不能再死的野兔,耳朵都被拽下來了,屍體卻慢慢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兩隻覆蓋了一層灰白薄膜般的眼睛看著前方,向前爬去。
咕噔一聲,陸寧聽到自己咽吐沫的聲音很響,更感覺出自己本能的在向後退。
他,一個現在連殺人都不怕的人,竟然會害怕一隻野兔(或者是屍體),親眼看到它慢慢地向前走,邊走,它的身體邊分解,就像剛才被陸寧拎著耳朵掉在地上那樣。
先是兩條粗壯有力的後腿,因為要承受整個身體前行的重量,率先變軟,被拉長有腐屍惡臭氣息更濃時,被一根枯枝刮了下來。
兔子還在前行,知道兩根前腿也變成那樣後,才無奈的側握在地上,緩緩回頭看向了陸寧,嘴裏發出了痛苦的吱吱叫聲。
原來野兔沒死。
最起碼,在它發出詭異而痛苦的吱吱叫聲時,它還沒死。
它剛才死了,隻是像像中了某種很可怕的劇毒那樣,軀體死亡,但大腦卻還活著,被麻醉了片刻後,又清醒了過來,然後感覺(也可能是看到了)陸寧後,本能的要逃走時,卻把它自己的身體,給拖垮了。
是真正的拖垮。
聽著兔子痛苦的叫聲中,含有隱隱的哀求之意,陸寧閉上了眼,彎腰揀起地上一顆小孩拳頭大的石頭,砸了過去。
噗的一聲,就像氣球被針紮破那樣的聲音響起,腦袋被石頭打碎的兔子,拚盡全身的力氣,發出了最後一聲響亮的,帶有解脫、感激的尖銳叫聲。
兔子中了毒。
這種毒,不屬於人世間,隻能來自陰間,就像那個又開始嚎哭的女人聲音。
叮鈴鈴的手機鈴聲,從車內傳來,帶著陸寧最渴望的現代社會氣息。
鈴聲是那樣的悅耳,就像撕開烏雲的陽光,瞬間就把籠罩住陸寧的恐懼,給驅散了好多,使他猛地睜開眼,快步走到車前,伸手拿出了副駕駛座位上的手機。
這是韓斌的手機。
手機屏幕上跳躍著的號碼,正是羅小玉被綁走後給韓斌打電話的那個男人的號碼。
感謝俄列顛優質的通訊信號,在這種鬼地方,也能打通電話。
陸寧剛接起手機,就聽有人問道:“你怕嗎?”
“你覺得,老子會怕你這些旁門左道?”
正所謂輸人不輸陣,不管陸寧有多麼害怕,他都不會在口頭上認輸。
“真不怕?”
那個人又問。
“怕。”
陸寧沉默了片刻,才低聲說:“老子,是個大活人。”
隻要是個正常人,在這種環境下,遇到這麼詭異的事兒後,都會害怕。
不怕的,隻能是死人,或者說是個鬼。
像敵人承認自己怕了,並不是多丟人的事。
恐懼,本來就是正常人才會有本來就是正常人才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