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感覺到背後有冷風吹來,慢慢回頭看去時,地下室的房門關的很緊,不可能有風吹進來。
“咕噔。”
陸寧聽到了自己吞咽口水的聲音,這是因為太過緊張所致。
他深吸了一口氣,盤膝坐在了桌子上,拿出打火機,把火苗調到最大,放在了箱子上。
又從襯衣裏抽、出了一根棉線,用箱蓋壓緊,垂在火苗旁邊。
打火機的火苗,在沒有一絲風的環境內,是正直向上的,不會有一絲晃動。
陸寧希望能通過打火機的火苗,來‘驗證’是不是曾經有冷風從背後吹來。
布置好這些後,陸寧才低頭看向了手中的石魚,眼睛一眨不眨。
看著看著,石魚又開始緩緩動了起來。
接著,另外一條不存在的白色黑睛魚兒,也‘浮上’了陸寧的視線中,兩條魚首尾相連,沒有任何震動的旋轉起來,會隨著他的某個意念,出現正旋,反旋。
看了不知多久,陸寧很累--總是睜著眼,不敢眨一下,當然很累。
可不管有多累,他都堅持不眨眼,就這樣死死盯著那兩條不斷旋轉的魚,並從中慢慢感受到了某些變化。
他發現,當兩條魚正旋時,他身體經脈內的那股子涼氣,就會從上到下的遊動。
當兩條魚在他的意念轉換間,開始反旋時,那股子涼氣就會由下至上遊動。
那股子涼氣由上至下時,陸寧的情緒就會低落:離奇失蹤的父母,逝世六年多的土豆老,宋楚詞的淚水,水暗影的哭聲--就像電影快進那樣,所有一閃而過的畫麵,都是讓人心情不好的。
最後,他腦海中就會浮上兩朵豔麗異常的彼岸花。
本來已經開了一點點的花兒,在緩緩綻放--
不等它綻放開來,陸寧的意念一動,兩條魚天衣無縫般開始反旋。
隨著涼氣回首上升,彼岸花消失,開始有朝陽、河流、草地、微風,湛藍的天空,吐出枝條的柳枝等等,就左右了陸寧的情緒,讓他變得無比愜意,神清氣爽。
就像剛才最後看到彼岸花盛開那樣,陸寧這次看到了小孩子:一個還在娘肚子的小孩子,張嘴,蹬腿伸拳頭……直到孩子呱呱落地,咯咯笑著慢慢長大。
孩子慢慢長大了,變成了陸寧當前現在的樣子,雙手抄在褲子口袋中,走在春天的河邊,毛驢無精打采的跟在後麵,也不管落在它耳朵上的蝴蝶。
前麵不遠的地方,站著個身穿拽地白色長裙,秀發如瀑的女孩兒,正衝他甜甜的笑著,大大的眼眸眯成了一條線。
是宋楚詞。
受她無比幹淨的笑容傳染,陸寧也笑了。
隻是笑容剛從他嘴角彎起,河水裏忽然竄出一個長發女人,嘴巴大張著露出森寒的牙齒,張開尖尖十指猛地撲了過來:“哇!”
陸寧大驚,眼睛猛地一眨,來不及看清那個女人的樣子,所有一切都攸地消失。
他手裏,仍舊隻有那條黑色白睛石魚。
他,依舊盤膝坐在桌子上。
地下室內靜悄悄的沒有一絲動靜,偏偏陸寧能感受到剛才有冷風再次吹過他的後背。
陸寧慢慢側臉看去--打火機已經滅了,氣早就用光了。
那根絲線,已經被燒成了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