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田秀敏一呆:“什麼叫多了一個他們自己?”
“就是一個跟你一樣的人。”
花冷夕的聲音,飄來飄去的很不真實:“任何人在看到一個無論是身材相貌,舉止談吐,還是思想都跟自己完全相像的人,忽然間現在我們麵前後,會有多麼的恐怖,我想在座的各位應該能想象得出吧?”
一個身材相麵、舉止談吐還有思想,都跟我完全一樣的人,忽然出現在我麵前?
有著豐富人生經曆的馬修等人,再次麵麵相覷的了一眼,都能從對方眼睛裏,看出說不出的心悸:這得有多麼的可怕?
他們更能明確感受到,花冷夕不是在扯淡,而是在講述一件真事:花家的詛咒。
花冷夕說完這番話後,就疲憊的閉上了眼,不再說話了。
會議室內的氣氛,忽然一下子凝重了起來,再也沒有任何聲音。
“咳。”
豐田秀敏用一聲幹咳,率先打破了死一般的沉寂,聲音也有些沙啞的問道:“當這種詭異的事出現後,你們祖先們,肯定會很恐懼--恐懼,能表達出那種看到另一個自己的感覺嗎?”
“不能。”
花冷夕睜開眼後,眼裏已經全是痛苦:“那是絕望。”
絕望,才是比恐懼更讓人害怕的。
就像花冷夕一千多年前的那些列祖列宗。
他們發現這個世界上,忽然多了一個同樣的自己後,要想做出擊殺對方,確保自己才是‘真品’的利益時,卻已經晚了。
因為等有人發現忽然多了一個自己後,他身邊很多親朋好友,都已經被忽然出現的他們的自己,給替代了。
他們的自己,殺了他們,代替他們來享受本該屬於他們的幸福人生。
沒有誰知道,這些他們的自己來自何方。
隻知道他們要是不做出反擊的話,最終都會被他們的自己所代替。
而他們本人,則會被他們的自己所殺死。
於是他們展開了大反撲--但因為實在無法分辨身邊的親人,還是不是本來的‘自己’,所以他們隻能相互猜忌,在確保自己就是真正的自己時,相互殘殺。
可別人,又怎麼知道他們,才是他們本來的自己?
“那段時間,絕對是神朝當世豪門大族在人類發展史上最最黑暗的日子。”
花冷夕輕輕歎了口氣,臉上浮現痛苦之色:“就在人們為爭奪生存權,跟另外一個自己拚死廝殺時,造成了整個國家的混亂,西北遊牧民族趁機大舉入侵。”
當漢民族麵臨滅族望種時,有人登高振臂大呼,廣發殺胡令,號召天下僅存的漢族男兒團結起來,站出來共抗強胡。
這個人,就是被奉為神朝第一勇士的冉閔大帝。
當漢民族麵臨來自異族的生死威脅時,那些跟他們自己相互廝殺的人們,終於醒悟了過來--無論他們哪一個才是真得,但都不想就這樣死在異族屠刀下。
於是,他們‘盡釋前嫌’,團結起來,跟隨冉閔大帝轉戰中原,誓殺胡族。
在冉閔大帝的號召下,漢家兒郎在短短數年內,就把入侵中原的胡人,給殺了個七七八八。
“直到我們的祖先跟隨冉閔大帝,痛殺胡狗時才發現,本來承諾要跟他們一同抗胡的‘自己’,卻已經攜帶他們的財產,家人,南下長江了--這就是史書上記載的衣冠南下。”
花冷夕說到這兒後,苦笑了下,才繼續說:“當時征討胡人的祖先們,隨著冉閔大帝的被俘遇難後,死傷慘重,再也無力跟他們的自己爭奪了。”
那時候,除了花家之外,絕大部分的豪門大族,都遭遇了這個比噩夢還要可怕的現實。
當時大家在響應殺胡令時,就有人提出:為確保漢人的血脈,必須得選出一些精英,遠離這場戰爭,跟隨那些不知道從哪兒來的人,一起南下,算是為各大豪門留下火種了。
尚未發現有自己出現的花家,很有幸的被選中了,沒有參與那場戰爭。
但他們卻沒有南下--因為,他們也怕會遭遇其他豪門的噩夢,選擇了西逃。
“因為我們花家的西逃,導致各大豪門南下的家人,全部被他們的自己所代替,備受其他豪門生存者的怨恨,也是很正常的了。”
花冷夕說到這兒後,端起杯子輕輕抿了一口時,就聽豐田秀敏說:“如果我生活在那個時代,我也會怨恨你們的自私。”
不等花冷夕說什麼,她接著又問:“這就是你們花家遭受詛咒的由來,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