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等什麼?”
響尾蛇低著頭,啞聲道:“難道,我們要跟她為敵?別忘了,她可是陸寧的影子,她--”
老板娘沒有看響尾蛇,始終死死盯著那把刀揮起的方向,緩緩說道:“是那把刀沒有錯,卻不是那個人。”
“什麼?”
響尾蛇一楞時,就聽到野獸長長的鬆了口氣:“呼,老板娘說得不錯,不是她。”
“不是她?”
沒理由的,響尾蛇一下子鎮定了下來,聲音恢複了正常。
“刀鋒起,頭落地。”
野獸用力抿了下嘴角,緩緩的說:“可現在,刀鋒揮起的次數已經夠多,你有沒有看到有腦袋緊隨刀鋒飛起?”
昆侖殺人,從來都是隻用一刀。
被殺的人,在刀鋒起時,都能看到自己的身子--好像,整個人世間,從沒有誰能值得昆侖,對他(她)第二次揮刀。
響尾蛇當然也知道這些,更能看出那邊刀光霍霍時,並沒有腦袋飛起,隻有那些黑西裝的怒罵,還有一種很尖銳、就像小母獸發出的古怪叫聲:瓦奧,瓦奧!
刀,是那把刀。
人,卻不是那個人。
“果然不是她!”
響尾蛇呆愣片刻,也像野獸剛才那樣,長長吐出一口氣,但接著就奇怪的問道:“她的刀,怎麼會在別人手中?難道說,她、她真得死了,刀被別人拿走了?”
“不知道。”
老板娘緩緩搖了搖頭。
三人在這兒低聲交談時,巴拉斯中尉他們,都在旁邊神情放鬆的吸煙,相互談笑著什麼,慶祝他們獲得一筆天價酬金,計劃著要去哪兒度假放鬆。
至於那幾個傷亡的同伴--生死,對於這些職業傭兵來說,已經被看的很淡了:今天別人死了,他們不會傷心;同樣,等他們明天死了,別人也不會傷心。
血腥、死亡,本來就是職業傭兵生涯中最不缺少的現實罷了。
“那,我們該怎麼辦?”
響尾蛇活動了一下脖子,問道。
老板娘沒說話,卻看向了始終盯著那邊的野獸。
野獸沒有看她,隻是嘴角劇烈抽了幾下,才緩緩說道:“我想,我們該拿到那把刀……無論那個人是誰,他都不配擁有那把刀。”
“但我們不一定親自動手。”
老板娘做出了決定,抬手向那邊的巴拉斯中尉招了招。
巴拉斯中尉立即跑過來,側耳傾聽老大的吩咐,接著點頭答應了一聲,轉身快步走到那群吸煙談笑的戰友麵前,低聲說了句什麼。
馬上,傭兵們就停止了交談,背起了傷亡同伴的屍體,迅速向格林山外撤離,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那也是個女人,可惜她不是昆侖。”
野獸此時已經從手持昆侖陌刀的厲喝聲中,聽出那是個女子了。
很陌生的聲音,沒有一點點的印象。
“真是可惜了那把陌刀。”
老板娘重新恢複了她該有的輕鬆,懶洋洋的倚在一棵樹上,抬頭看著天上的冷月,喃喃的說:“你們說,等我們把刀交給陸寧後,他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反應?那個對老娘從來都很客氣的小混蛋,會不會抱著刀子落淚?”
“如果他還活著的話,肯定會這樣。”
響尾蛇低聲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