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依!”
黑西裝猛地彎腰鞠躬,剛要抬起頭時,就聽豐田秀敏忽然發出一聲低低的驚呼:“啊,不對!”
什麼不對?
黑西裝茫然的看著她,想問卻不敢問。
“川崎顧問他們危險了!”
豐田秀敏猛地打開車門時,回頭厲聲喝道:“快,立即打電話,派人前往川崎顧問、三浦會長、鬆下顧問、長島博士所居住處,不惜一切代價保護他們的安全!快!”
豐田秀敏所說的這四個人,連同她本身還有南詔博士,就是參與那次會議的決斷人了。
在準確推斷出南詔博士遇害,是神朝間諜起的作用時,她就走進了個誤區,以為那個間諜就在他們六個人之間,卻忽略了一個根本性的問題:間諜,也可以是他們身邊的人!
至於那個間諜是誰,當前並不重要。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保護川崎顧問他們四個人。
下達正確命令後,豐田秀敏跳上車子,在砰地關上車門時,喃喃說道:“希望一切還能來得及。”
“再不走,就來不及了,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
穿著一身白色職業套裙的少婦,抬手扶了下臉上的墨鏡,輕聲對站在身邊的一個年輕人說道。
“嗯,是該走了,祝你一路順風。飛機降落後,會有專人接你的。”
年輕人抬頭,看了眼登機口上方的液晶顯示牌,淡淡的說。
少婦一楞:“啊,你--你不走?”
“我不走。”
年輕人搖了搖頭:“我還沒有做完該做的事。”
“你要殺豐田秀敏?”
少婦說著,戴著墨鏡的臉上,浮上明顯的擔憂之色。
“所有參與並支持援助北朝計劃的人,都得死。”
年輕人笑了下,把手裏的拉杆箱,遞給了少婦:“九號,我還是稱呼你的代號吧。飛機會降落在青鳥機場,我已經安排好了,會有專人接機的--在此,我代表犧牲在北朝的四十八名戰友,對你表示衷心的感謝。”
年輕人彎腰,對少婦深深鞠了一躬。
在敵國,隨處都能看到相互鞠躬的人,所以沒誰會感到奇怪。
少婦也趕緊彎腰回禮,低聲說道:“那我也不走了,留下來配合你。”
“不行。”
年輕人一口拒絕:“你必須現在馬上就走,我相信敵國人已經開始懷疑你,並開始四處追捕你了--另外,龍頭委托我感謝你。感謝你這些年來,為國家做出的貢獻。什麼也不要說了,請。”
年輕人抬手,衝著登機口那邊做了請的手勢。
“那你自己保重。”
少婦自己也知道,年輕人沒有說錯,而且她在身份暴露後,已經無法給予他任何的幫助了,倒不如趕緊撤離,免得拖他後腿。
年輕人目送少婦走進登機口,就看她忽然回頭,輕聲說道:“我聽南詔一郎說過,那個女人很厲害。”
“嗬嗬,我也很厲害的。”
年輕人眼睛微微眯起,再次揮手作別。
等飛機呼嘯著鑽進雲層後,年輕人才輕輕鬆了口氣,拿出一副墨鏡戴在臉上,快步向了候機大廳的洗手間。
少婦之所以能聽南詔一郎說過,豐田秀敏很厲害,那是因為這些年來,她始終都呆在他身邊--以保姆的身份。
她能在南詔一郎身邊呆那麼多年,更能從他嘴裏得知當初參與援助北朝會議的六個人,這就足以證明倆人之間的關係,已經很不一般了。
所以龍頭才委托年輕人,在敵國向少婦道謝,感謝她這些年來做出的犧牲。
幾分鍾後,年輕人從洗手間方向走了出來。
原本穿著黑褲子、白襯衣的他,已經換上了一身藍色清潔裝,手裏推著一個吸塵器,頭上戴著跟工裝相同顏色的帽子,帽簷壓的很低,貼著窗戶清掃衛生。
年輕人左上方的液晶電視中,正在播放一則新聞。
新聞大意是:從今天清晨四點到現在,素有旅遊勝地之稱的北海道,發生了性質極為惡劣的連環殺人案。
目前為止,已經有四個人慘遭毒手。
其中,就包括被譽為‘敵國核技術之父’的南詔博士。
目前,敵國相關部門已經做出最快的反應,全力搜查殺人凶手--新聞中,還特意給了兩個大寫鏡頭:第一個是在海灘上,有一個清晰的長刀印痕。
第二個,則是南詔博士的女兒,正跪在屍體前哭泣。
就在電視新聞中,南詔博士的女兒抬起那張梨花帶雨的臉,啞聲對著鏡頭說:“不管你是誰,我發誓,我會讓你血債血償!”
年輕人不屑的笑了下,輕聲說:“你父親死了後,你知道痛苦了,知道要血債血償了。但你好像忘了,我犧牲在北朝的那四十八名戰友,也同樣需要血債血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