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了什麼?”
“沒錢交房租,也沒錢吃飯,你要想讓我管吃管住,就得想辦法讓我答應白養活你,所以你才主動要幫我做這些。”
陸寧冷笑一聲:“嗬嗬,看不出你還蠻有心計的哈。”
鍋蓋頭被陸寧看穿心思後,倒沒有一點不好意思,反而很理直氣壯的樣子:“這有什麼呢?我幫你做這些,就相當於你雇了個保姆。別人誰家雇保姆不是管吃管住,外加還有三兩千月薪的?我沒有跟你要月薪,你就占了大便宜了。”
“草,你覺得我光棍一條,有必要雇保姆嗎?”
陸寧憤憤的罵了一句,說:“我每個月就掙那點錢。更何況,人家雇保姆可都是找女的,你是個女的嗎?”
鍋蓋頭皺眉:“誰說保姆非得是女的?”
陸寧脫口說道:“可也不能是個娘炮啊,你現在的樣子,我看著就惡心。”
“你說誰娘炮呢!”
陸寧的這句話,就像踩了鍋蓋頭尾巴那樣,兔子般的蹦了起來,猛地一拍石桌,把趴在旁邊的毛驢給嚇了一跳,趕緊夾著尾巴跑一邊去了。
“草,你還敢跟我拍桌子?”
陸寧也站起來,伸手就要抓他衣領子,準備把他扔出大門時,卻又縮回了手。
因為他看到鍋蓋頭的雙眼中,竟然浮上了水霧。
特麼的,堂堂一大老爺們兒,就因為被人罵娘炮,就哭?
這怪誰啊?
要怪,隻能怪自己長的很像娘們!
陸先生從來都不屑欺負女人的--盡管這些天,他可是先後從宋楚詞、商禦卿倆妞兒身上占了不少便宜,但那也是被迫的。
“我爸,我媽都死了。”
鍋蓋頭反手擦了把淚水,慢慢坐了下來,聲音很低沉:“他們活著時,最大的遺憾就是因為我是、我長的像女人……所以,我也特別痛恨我現在的樣子。”
聽他說父母雙亡後,陸寧的怒氣一下子消了:說起來,大家都沒是沒爹沒媽的孩子,不過陸寧要比絕大多數男人更男人,所以現在才活的這麼滋潤。
“對不起啊,我以後再也不會說你是娘、那個啥了。”
陸寧誠心誠意的道歉。
為了表達自己的歉意,陸寧覺得除了答應鍋蓋頭的條件之外,他好像拿不出別的來了。
鍋蓋頭的目的,達到了,吸了下鼻子笑了下,說:“沒事的,你也不是故意的。”
我就是故意的--陸寧在心裏說了句時,有些驚訝於鍋蓋頭笑起來時,竟然有些女孩子才有的嫵媚,牙齒潔白,整齊,看來他真沒浪費了這副娘炮模樣。
為了轉移鍋蓋頭的悲傷,陸寧岔開了話題:“你怎麼會沒錢吃飯呢?”
陸寧第一次見到鍋蓋頭時,可是被他偷走錢包的。
雖說鍋蓋頭扒錢包的本事沒有被陸寧看在眼裏,不過相比起太多同行來說,還算是佼佼者了,如果那晚換成別人,他肯定就得手了。
既然身懷‘絕技’,又不是像陸寧這樣發誓要痛改前非,按說鍋蓋頭沒理由混到去吃霸王餐,被人痛扁的地步才對。
“我不想再那樣混下去了。”
鍋蓋頭知道陸寧要問什麼,就解釋說:“相信你也看出來了,我跟那晚追我的那些小混混是一夥的。以前都是我們合夥做案,不過他們欺負我是外地人,每次得手後,都隻分給我一點,還因為我--總之,我是不願意再過那種日子了,準備找個正當行業來掙錢,養活自己。”
鍋蓋頭吞吞吐吐的,陸寧卻能猜出他隱瞞了什麼:肯定是那些小混混看他長的很像娘們,就對他產生了‘愛慕之心’,畢竟在任何年代,總會有那麼一些男人喜歡做惡心的事。
既然已經說開了,鍋蓋頭也就徹底把他的來曆交代了一遍,反正陸寧早晚會問。
鍋蓋頭是南方人,原本家庭條件不錯的,但前些年父母先後得病去世,為了給父母看病,變賣了所有的家產,也沒救回父母,算是家破人亡的典型了。
父母去世後,鍋蓋頭就成了沒人管的孩子,開始流浪江湖,並從中曆練出了一手扒手本領。
今年夏天時,他輾轉來到了唐王市,很快就被那些小混混注意到了,逼著他入夥,但又欺負他是外地人,小頭目的性取向又有些問題,所以他在遇到陸寧後不久,就下決心不再混了。
隻是他一時半會的找不到工作,餓得實在受不了了,就狠下心去吃霸王餐,這才被陸寧救了下來。
在江湖上曆練了那麼久,也讓鍋蓋頭看出陸先生是個好人了。
無論是任何年代,好人總是很受歡迎--所以,鍋蓋頭就下決心,死皮賴臉的跟著他回家了。
“我叫林武。林是樹林的林,武是武俠的武。”
鍋蓋頭說完他的不幸遭遇後,從身上拿出了身份證,遞給了陸寧。
身份證上寫的很清楚:林武,男,漢族,今年24歲,家住南方某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