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音聽這話,什麼能詩善舞,你聽過我詩還是見過我舞?不過就是叫我當眾出醜罷了!她目光轉向在遠處的蕭瑗。那蕭瑗自從上次出醜以後,似乎受到了蕭仲景的嚴厲懲罰,不怎麼出風頭了。
今天來,隻是與蕭城找了個僻靜的位子坐了,既不主動與人走動,也不和人說笑,好似一夜之間變了性情一般。
她微微一笑,走出兩步,向太子太子妃行禮,“參見太子,太子妃!我身無長物,學無所長,實在不敢班門弄斧,汙了太子的眼!我素知蕭府蕭小姐才高氣清,為太子太子妃獻一曲可好?”
太子妃是禦史台喬大人次女,嫁與太子,生有一子一女,太子妃通情達理,寬容大度,曾主動為太子納妃,她納妃的事情,一時間在靖安傳為佳話,成為年輕女子提高婦德的典範。且太子妃與其他各妃相處和睦,太子後院安穩,方得以全力以赴輔佐皇上處理政務。
蕭音不能理解,一個能為自己丈夫納妾的女人是多麼得隱忍或者無知!她不禁想起身後的穀承赫,無論他貴為公子,還是平民百姓,他的好,他的壞,都能隻是她一個人的!她絕不能容忍與別人共享!
太子妃聽蕭音說,暗想,表妹因前次的醜聞幾乎足不出戶,這倒是個重新獲得大家認同的好機會!這樣一個露臉的機會,蕭音不要,那讓給蕭瑗是太合適不過了!
當下,她笑意盈盈,“太子!既然蕭小姐承讓,不如就讓表妹一試如何?”太子冷嗖嗖的眼神看向她。
太子妃一驚,小聲道,“正好,讓她散散心!”散心兩字,戳中了太子的要害,他對於這個表妹是十分關心的,前次聽到她在宴會丟醜一事,十分惱火,恨不能把這個從中作梗的蕭音碎屍萬段。但是,靜心想來,也怪蕭瑗不小心,蕭城沒腦子,白白吃了啞巴虧。
他這次來,就是聽說母後要將那蕭音嫁與靜南王,想來看看,這是個何等歹毒的女子,處處與蕭家過不去。
他本是有意為難一下蕭音,不論她跳得好與壞,他都會找個借口讓她下不了台!不想,這個喬氏竟然多了那麼一嘴!可是,轉念一想,丟人一事擱在其次,若是能讓蕭瑗挽回一些名聲,倒也不失為一個好主意,當下,他點點頭,算是應允了。
蕭瑗隻是以為,那蕭音素來沒有接受多少這方麵的學習,登不了大雅之堂,不得已而讓自己出來解圍。當下,她十分欣喜地走至太子太子妃前麵,然後行禮,“太子、太子妃!那麼,我就獻醜了!”
說完,她命人去拿琴。蕭音笑道,“太子,太子妃!我雖然身無長物,不過,新收了丫鬟,簫吹得不錯,不知可否為蕭小姐伴奏,以博大家一笑?”
太子機警的目光看向蕭音身後,落在一身女裝的穀承赫身上。穀承赫雖穿著女裝,但因為身高過於突出,整個宴會他的腿在寬大的裙擺之中,都是半屈著的,生怕被人看出來。蕭音將太子的目光引向自己這裏,倒讓他有些搞不清她的用意了。
太子暗想,這個蕭音的美跟表妹的截然不同,而她身後的丫鬟更是另一番風采,他點了點頭,好的。
崔紹直忍不住將詫異的眼睛看向穀承赫,仿佛不敢相信會有此一出。崔紹念怕他露出破綻,悄悄踩了他一腳。崔紹直瞪著眼睛,“二哥,你幹嘛踩我?我沒有說話!”
崔紹念倒吸一口氣,使勁以眼神示意他閉嘴,崔紹直嘴巴半張著,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太子是何等聰明,馬上看出,這其中有貓膩,便沉了臉色,“怎麼?”
崔紹遠連忙從懷中拿出簫來,遞給穀承赫。
穀承赫接過來,隻能應著頭皮吹起來。
那蕭瑗簫聲一起,蓮步輕移,長袖漫舞,她時而轉長裙,時而折纖腰,舉手投足之間,盡顯風拂楊柳般的婀娜身姿,她淡掃娥眉眼含春,皮膚細潤,若溫玉般柔光細膩,一雙鳳眸轉動靈活,有幾分活潑,又有幾分嫵媚。
而那簫聲,悠揚曲折,時而行雲流水,時而蒼涼奔放,時而又哀怨綿長,那蕭瑗也隨著曲調的變化,時快時慢,時急時緩,曲子蕩氣回腸,舞姿輕柔曼妙。
所有賓客都屏著呼吸,伸著脖子看完這一曲,簫聲落,舞曲終,大家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大廳裏頓時一片讚揚聲,太子與太子妃見此,十分高興,連忙舉杯邀大家一起喝了。
蕭瑗與蕭城自然十分欣喜,借機向大家敬酒致意,仿佛重新走到了圈子中心。靜南王高興,是因為,最終成功地轉移了太子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