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戰神的破滅(2 / 2)

從那之後,無論多痛,多委屈,蕭音都不哭,仿佛她再也沒有眼淚了。盡管這樣,她會被打得更慘。

這一次也一樣。蕭夫人的丫環通知她來,還給她帶來的新衣服,她便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一陣電閃雷鳴後,林道長停止了有節奏的搖晃,突然一個轉身,眼睛大睜,盯著蕭音黑曜石般的眸子,用桃木劍直指她和母親李氏,“妖孽在這裏!”

李氏嚇得臉色煞白,蕭音心裏冷笑一聲,“原來如此!”她上前扶著母親,正欲轉身,隻見林道長收回木劍,又念了一陣子咒語,便去了。

當天夜裏,李氏突然受驚般從床上掉下去。蕭音趕到母親床前,隻見李氏瞪著大眼,襯著原本消瘦的臉龐,顯得眼神更加驚恐萬狀,她死命地抓住蕭音的肩頭,從懷裏摸出一塊黑曜石,塞進蕭音的手心,“一切都是這塊石頭引起的!音兒,你收好了,如果娘有不測,你也一定要保存好這塊石頭!”

蕭音打量了手裏的石頭,光滑而平整,狀若鵝卵,實在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不明白這樣一塊石頭能引起什麼不測。她以為,是母親被那林道長桃木劍嚇著了,她便將石頭收起,然後軟聲安慰母親,將其扶到床上,李氏仍是瞪著眼睛不肯睡,生怕有什麼意外。

突然,蕭仲景帶著夫人,長子蕭城長女蕭瑗及幾名下人,破門而入。蕭音連忙轉身向父親大人行禮,蕭仲景很不耐煩地擺擺手,然後吩咐下人,“帶出去!”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漠不驚,蕭音隱隱從中感覺到了不妙,連忙上前一攔,“父親!您這是為何?為什麼要帶娘出去?”

蕭仲景冷哼了一聲,沒說話,仿佛不屑於答理她。旁邊的蕭瑗忍不住開口,“沒聽林道長說嗎?你娘是妖孽!你也是!”她伸出纖纖玉手,一指李氏,“快點滾出去!別汙穢了蕭家!”

蕭夫人皺著眉頭瞥了蕭瑗一眼,“休得無理!就算她隻是沒有來路的妖孽,也是你的長輩,別叫外人說我們蕭家人沒有禮數!”

說完,蕭夫人換了副和顏悅色的表情,幽幽地歎了口氣,對李氏說,“你也別怪老爺無情,實在是那林道長口口聲聲說,那法術鎮不住你二人!蕭家是百年望族,不能就這麼敗下去!哎!”她用袖子抹了抹眼睛,似有萬般不忍與心痛。

蕭城迫不及待地揮手,“還愣著幹什麼?”

下人上前,拽著李氏就向屋外拖去。蕭音上前去阻攔,被幾個丫環攔開。李氏竟然不言不語,隻是回頭看了一眼蕭音,眼神別有意味。

蕭音猛然明白,娘這是臨別前的眼神,她不顧一切甩開下人,衝出去,跑到道壇,見有人拿著一柄長劍,正欲刺入李氏胸口,蕭音情急之際,高喊一聲,“慢著!”下人的手本能地一停,蕭音撲到蕭仲景麵前,“父親,父親,母親這些年安分守己,無任何不當行為,父親萬不可聽從那道長的胡言亂語!求父親大人明鑒!”

蕭仲景眼神直視無邊的黑暗,都沒有看他一眼。她站著時,他從來不肯抬起眼皮看她一眼,她跪在他麵前時,他又不肯低頭看她一眼,“父親,求求你!別殺娘!女兒帶娘離開蕭家,走得遠遠的,不會克著蕭家!父親!父親!”

蕭仲景隻是不說話。蕭音一雙淚眼抬頭看著他黝黑冷酷的臉,絲毫沒有心軟的意思。正在這時,蕭瑗別有用心地說,“讓你們走?這傳出去多不好聽?人家以為蕭家容不下你們母女!”

蕭仲景沒有再給蕭音求情的機會,揮揮手,蕭音轉身撲過去,可惜太晚了!下人的劍直刺李氏胸口,李氏表情淡漠,看著蕭音,嘴角動了動,似乎想給她最後一抹溫柔的微笑,沒來得及,便倒下了。

蕭音撲到母親的身上,想哭卻是哭不出來了。剛剛求蕭仲景放過母親時,她已經流盡了最後一滴眼淚。她呆呆地跪在母親身邊,磕了三個響頭,然後抬眸著著蕭仲景,蕭夫人,蕭瑗,蕭城,用眼神描摩著他們的五官,想把這幾張臉刻在心裏。

蕭仲景冷冷地說,“傳令下去,李氏因病暴斃。”

蕭音的黑色的眸著猶如夜裏的狼,閃著森森的寒冷。蕭仲景被她目光看到頭皮一緊,想起林道長所說,“母女二人皆為妖孽,必須除之!”他咬咬牙,“還有,三女蕭音思母過度,去了!”

這是連自己也要殺嗎?蕭音猛地一轉身,眼神似刀子盯著正欲動手的下人,下人膽怯,有些猶豫。蕭仲景惱怒地嗬道,“一群沒用的東西!”

說罷,他抬起腳,正中蕭音胸口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