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店員立即討好地介紹,說這生肖竟然還是店裏唯一一個,限量發行,那金線都是真金。直誇讚曾美麗好眼光,有品味。刹時誇得曾美麗得意不矣,將生肖玩偶抱得更緊了。
萌萌一笑,“美麗,你說的真對。以我們經濟學院的投資理論上來說,買這種沒有增值空間的東西真心沒意思。畢竟一模一樣的山寨貨真是太多了。”她小手一揮,這整個商場都是雷同的裝飾品,更有人手上拿著個汽球生肖,實在不是什麼多稀罕的東西。
曾美麗臉色就有些變樣了。
萌萌再接再厲,“其實今天我是來給我爸媽買過年禮物的,正好之前實習的時候小賺一筆,拿去投資又小賺了一筆。我們還要去選禮物,就不打擾叔叔阿姨你們買年貨啦!”
萌萌回頭挽住父母,揚手就指向了前方不遠處的國際名表專櫃,那裏觀看的人並不多,要能在那裏一擲千金,也絕對會讓人豔羨一番了。
姚爸爸有些忐忑,“萌萌,咱們就是來買年貨的,看什麼表啊。那一塊表,都能買兩年的年貨了。”
萌萌瞥了眼後方跟來的人,好笑,“爸,你別管啦!咱們把這尾巴甩掉了,逛起來才舒暢,一會兒你就看我的吧!”
姚家父母也不知女兒想搞什麼,不過,瞧女兒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便也由著女兒了。
曾美麗耳朵裏聽著父母的勸戒,目光卻死釘在萌萌走遠的背影上,根本解不開。事實上,除了她,周圍還有不少人對萌萌一家投以特別注目。原因很簡單,萌萌姑娘今兒穿著一襲白色束身的裙擺羽絨服,柳腰緊束,身段婀娜,沒有再遮遮掩掩的漂亮小臉蛋兒,配上一頭別致新潮的短卷發,真是漂亮可愛極了。尤其是她一笑,特別有親和力,就像年畫上的娃娃。比起一副高大上的冷美人模樣兒的曾美麗,自然吸睛率更多。畢竟嘛,現在喜歡暖萌妹子的人更多。
事實上,曾美麗在北方待了小半年,受飲食習慣影響,默默地增肥了一圈兒,現下穿著泡泡式羽絨服,倒顯出幾分中年大媽的視覺來。焉能不恨?!
……
萌萌溜了一圈兒,終於選中了自己的戰場,立即接著父母坐下,就讓店員拿表出來試試了。果然才試了三塊表,曾家三口就過來了。
剛剛拿出的一塊表,就被曾美麗一把截了去,轉而立即給父親曾強戴上了。還故意揚聲笑了起來,“萌萌,你這眼光倒是越來越好了。我覺得我爸戴起來更好看呢?阿天,你說是不是?”
竇天竟然來了!
這小子一被自己的女神傳喚,本來還處在對萌萌新形象的震驚中的竇天,立馬回了神兒。腰下還被曾美麗狠掐了一把,眼下未來嶽父母又在眼前,哪能掉鏈子啊!怎麼著打腫了臉也要撐住女神的麵子和裏子,立即點頭稱是,各種恭維討好,那諂媚的嘴臉讓萌萌姑娘直在心裏發嘔。
萌萌卻癟起了小臉,“這是我先給我爸看中的,如果你們不買,請取下來讓我爸試試。空口說漂亮話誰都會,不買說得再漂亮有什麼意思啊!”
姚家夫婦立即有些緊張地給女兒暗示,注意禮貌。
曾家卻齊齊變了臉色,但有竇天這衝天炮兒似的人物在,眼下也用不著自己人出麵杠炮兒。
果然,竇天帥臉一橫,連眼鏡架子都搶了過來,叫道,“誰說我們不買了,我正要說要是叔戴著好看,咱就送叔做新年禮物了。剛好,今年出門打工,哦不,寒暑假兼職哥也賺了不少。一塊表而矣,小case。”
這炮嘴兒裏還噴出英文了啊!萌萌心裏暗笑,想當年,竇天這紈絝文科最差,最討厭英文的。
萌萌忙提醒,“竇天,這東西可不便宜,你看清楚再買啊!”點了點櫃子裏的標價。
沒想到曾美麗就瞥了一眼,叫起來,“才三千多塊。阿天,我們在帝都一個月消費都不止這麼點兒呢!當然,也許不像某些人傍上大款啦,不過一塊表咱還是買得起的,對不對?”
“那當然。”竇天立馬拍板,就叫售貨員小姐開票了。
售貨小姐終於能插上話了,聲音不知為何有些發顫,“先生,小姐,這塊表不是三千塊,是三萬塊。”
“啊?!”
萌萌繼續沉著小臉,沉喝到,“聽到沒三萬塊。如果買不起,請把表脫下來,我爸爸要試。”
她一臉鄙視的目光,冷厲的眼色就像兩柄光刺在曾美麗的自尊心上,簡直讓人受不了。曾幾何時,她曾美麗和姚萌萌的地位情況,完全倒了個兒了?~
簡直豈有此理!
“喂,不買就退下來啊!你以為不花錢戴久了就是你的了麼。”
竇天覺得臉皮都被人扒了,曾美麗氣都在發抖了,曾家夫婦覺得有些不對勁兒,立馬就想走人。畢竟,當年那頓大餐可把曾美麗的母親於美蘿吃得記憶深刻,心有餘悸,一看到萌萌一家人都覺得有種奇怪的肉痛。這時候當然不會再上當,逞一時意氣。
老一輩人的忍耐力自然是很強的,畢竟經曆了歲月的風霜和磨礪,不像年輕人那麼容易衝動。
可竇天是什麼脾氣,家裏從小把他當爺們兒寵著,也沒真為錢發過愁。這被萌萌一激,加上之前曾美麗吃了萌萌好幾次鱉,就算現在這四眼妹已經成了白天鵝,現在又這麼侮辱蔑視他,純爺們兒哪能在美女麵前犯慫,前因後果一疊加,不衝動都難。
他立即拍板兒,叫了起來,“買!三萬又怎麼樣,哥這包裏的卡,最高限額可以刷十萬!”
萌萌雙眼一亮,喲,真中計了!卻又故做懷疑表情,“三萬塊可不是小數目啊,竇天同學,曾美麗同學,你們別為了賭這一口氣,又大意失荊州,回頭別後悔啊!”
竇天一聽這蔑視的話語,更生氣了,立即把錢包都掏出來了,催促售貨員趕緊地寫售貨單,一臉橫氣地衝萌萌吼,“萌呆兒,你別以為耍過一個有錢老男人就有什麼了不起了。還不是被人甩了啊!切!一個被人玩爛的……”
這後話就被曾父給截了,很多時候禍是從口出的。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是不了解姚家和那個厲家的關係,但小心使得萬年船。
萌萌一聽生氣了,立即扯了父母離開。
姚媽忍不住罵,“這是什麼人家的孩子,什麼德行。我看那個曾美麗就算以後嫁給那小夥子,都不定有多幸福。兩個人都那麼虛榮浮躁,真是……還是我們家萌萌懂事兒。一塊表那麼貴,又不能吃不能喝,又沒法像黃金一樣保值,根本沒什麼意思,都是騙人的東西。”
萌萌立即笑了,“媽,你說的對。走,今年黃金價好低,正是咱們噸貨的時候。”
這一天,姚家滿載而歸,不亦樂乎。
而竇天回家後被長輩狠狠教訓了一個臭頭,曾美麗也被竇家家長視為“不靠譜兒”的敗家娘們兒,禁止竇天與之來往,還沒收了竇天整整一年的零用錢。
……
這晚,萌萌也接到了向東辰打來興師問罪的電話。
不過與以往閃爍其辭的情況不同,萌萌很爽快地解釋了自己決定“一個人走走”的心情,就把回來後的搞怪事紀告訴了向東辰,問,“班長,我是不是變壞了呢?”
向東辰一聲冷哧,“教訓個三八和王八,還有什麼好內疚的。你這就叫壞,陳小賤他都得笑掉大牙。沒出息!”
萌萌立即笑開了。
那時,屋外經過的姚家父母聽到女兒在笑,也大大地鬆了口氣。
“班長,咱們回頭見。”
“這回不準不辭而別了。”
“是!”
掛了電話,萌萌的思緒卻不自覺地飄遠了。
她想到,要是把這事兒告訴另一個他,他會怎麼說呢?
大概會說:你是你,她是她。命運對每個人都很公平,有什麼好羨慕妒嫉恨的。會覺得命運不公的人,隻是她自己心態問題,與人無尤。若她要妒嫉你,那隻能是她有病。有病,就得吃藥!
嗬嗬!
她笑著在大床上滾了一圈兒。
笑容慢慢地降下,小臉埋進了被襦裏。
那個人,總是那麼冷靜,理智。他的一舉一動都是完美的範本,一言一行都是邏輯和智慧。大概除了他發病時,她還真沒見過他在正常狀態下失控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