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厲大叔,你完了(1 / 3)

“屠教官不是大叔啊!他隻是,教官,而矣……”

小姑娘的口氣很理直氣壯,可是看著男人微微有些僵硬的臉部線條,尾音又慢慢弱了下去,委委屈屈地垂下小腦袋。水印廣告測試水印廣告測試

他看著她微嘟了下小嘴兒,然後,厚厚的流海下又啪嗒啪嗒地打下小水珠,在雪白的被單上烙下深色的小圓點兒,心裏真是百味雜陳,眉頭緊了,又鬆。

他突然起身,小姑娘一下抬起頭,就抓住了他的手,一隻手抓著還不夠,又馬上加上另一隻手,那力道讓人輕易就感覺到那種心慌,和不安,卻又那麼堅決,雖然這種堅決還那麼脆弱。

“大叔……”

她仰起的小臉,雖然害怕,可是水汪汪的大眼裏又有著一種固執,欲言又止,就那麼看著他。

他心下一歎,真是越看越像母親養的那隻又白又肥的日本倉鼠。他是不可能露出母親的那種誇張的心疼表情,不過心裏隱埋的那股火氣兒,就這麼被滅了。

宛爾一笑,用另一隻大手揉了揉小姑娘的腦袋,柔聲說,“萌萌,口渴嗎?”

她明顯一愕,一副接不上線路的呆愣表情。

他的笑容不自覺地加大,“剛才落了那麼多小水珠,該補充些水份。別忘了,你現在還在生病,要注意休養。”

他又拍拍她,她嘖嚅了一聲,眼底的閃光似乎被安撫下,鬆開了手,輕輕“嗯”了一聲。

他起身去給她倒水,還問她要喝牛奶、果汁,還是茶水。末了,又怕喝的東西不對,要出去問醫生。她立即就說,想喝點白開水就好,不用那麼麻煩。他安撫性地看她一眼,打開房門,但沒有出去,就站在門內向早等候著的護士詢問。最後,給她熱了一杯蜂蜜水。

捧著杯子,小口小口地喝著甜水,萌萌的大眼還粘在門口的高大男人身上,他沒有離開她的視線,站在那裏跟外麵的人低聲交流著什麼,她覺得安心了,但仍有些忐忑。

這心情啊,就好像隨時等待宣判的犯人似的。

呃,剛才,她好像又做錯了事?嗚嗚嗚,怎麼辦?大叔不是不要她了,而是煩她了?她剛才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又哭又鬧的,真是幼稚死了,大叔一定煩死她了吧?

哦——

剛才她還死攥著大叔不放,大叔一定很困擾。

嗚嗚嗚,怎麼辦啊?!

……

萌萌也沒猜錯,厲錦琛的確很困擾。隻是這困擾的原因,跟萌萌猜測的有些南轅北轍了。

和護士溝通完之後,厲錦琛坐回床邊,又從之前那塑料帶裏,拿出一個漂亮的小紙盒,慢慢打開,萌萌看著那長而有力的漂亮手指,覺得大叔的一個小小的動作,都是那麼完美啊優雅啊,真是太誘人了。呃……那是?!

一顆頂著紅草莓的小蛋糕,被端端擺在了移動移桌上。

透明的小勺子遞到她手裏,那無微不致的人用著哄孩子般親切溫柔的聲音,對她說,“這小城沒有帝都那樣的大糕點師,這個我看著也不錯,償償看。”

“大叔,你之前出去,是……”原來,她是誤會他了?他不是不要她了,隻是去給她買愛吃的蛋糕。

“乖,吃了蛋糕,就別哭了。”

萌萌一下覺得臉頰似火燒,澀得抬不起頭,急忙勺了一大坨奶油,一邊嚅著小嘴,一邊高興地應著“謝謝大叔”,一口咽下後,就吧唧著小嘴,咧唇一笑,露出洞洞牙,直說“真好吃”。

這反應啊,這表情啊,真是太給力了。

厲錦琛的眉心一下子燙平了,想著這哄小女孩的法子果然管用,等著小姑娘依依不舍地吃掉了草莓,才開口問,“萌萌,之前你為什麼不聽護士小姐的話,跑出病房,還一直哭?”

正吃得開心,感覺一切解禁的小姑娘一聽這話,動作就是一僵,看著大叔那依然微笑著的俊容,罩上了一層不容回避的認真氣息,就明白了,想躲的事兒是躲不掉的。

嗚嗚嗚,果然,大叔的機會教訓時間又開始了。

“我,我是……”偷瞄一眼,“怕你……”再瞄一眼。

“怕我什麼?”他狀似不經意地問,又拿著女孩喝光的水瓶,到一旁接水。

她才感覺那迫人的氣息有些遠離了,不是很緊張了,繼續結結巴巴地說,“怕你生氣。”

他盛了水,坐回來,還給自己盛了一杯,喝了一口,態度似乎很隨意,“萌萌,你覺得我在生什麼氣?”他的眼眸索住小姑娘閃躲的眼,口氣是認真的,也很溫和。

她眨了眨眼,說,“我沒有及時告訴你,我身上長了疹子。”

他點頭,這姑娘還算有些自知之明,雖然不是全部,但也切中了一個要害。

便道,“萌萌,你老實告訴我,要不是昨天你落水剛好被我救起,讓我發現你身上有疹子,你是不是一直都不打算告訴我了?”

“不不不,不是的。”萌萌急忙搖頭擺手,很著急,“大叔,我是想等大考核完後,要是疹子還沒好,就給你說。”

厲錦琛唇角一抿,“也就是說,要是疹子有好轉,你也不打算告訴我了?”

“那個,我不是那個意思啦。我隻是想……”貌似,她的確有這種打算。

“明明已經那麼難受,還是忍著參加考核。你是不是想告訴我,你對那些一文不值的榮譽,比自己的身體健康、性命安危,更重視?”

“啊?大叔,我……”

一文不值的榮譽?!大叔這概念,太具顛覆性了。

“姚萌萌,你現在是軍人,還是大學生?”

“大學生!”

“既然是大學生,那你知道我為什麼生氣了嗎?”

嗚嗚嗚……

萌萌隻敢在心裏淚流成河,答拉著小腦袋,認命地回答,“我不該不顧自己的身體狀況,瞎逞能,就為了……一文不值的榮譽。要是沒了健康,靠榮譽是不可能賺到麵包牛奶,和蜂蜜水的。”

厲錦琛方才滿意點了點頭,鄭重重其事地說,“萌萌,記得那晚賀叔在時,我跟你說過的話嗎?”

“唔?”萌萌抬頭,一時想不起。不知道是賀大首掌長的哪一次在場,努力爬溜著腦袋裏的記憶,表情呆萌地看著厲錦琛。

厲錦琛覺得帶孩子真是不容易,隻能再次提醒,“你現在最重要的任務是學習。其他方麵,點到即止。”

萌萌眨眨眼,算是明白了。除了學習,其他事情的底線就是以“傷害身體健康”為底限。一旦傷身,就必須立即打住。

“即使是屠銳的命令,若是超出健康為底線,可以拒絕。他拿話激你,你也要學會以柔克剛。他最怕女人的眼淚!或者,讓賀叔知道。”

所以,大叔之前說“哭給他們看”,就是在暗示她這個?!哦~大叔好腹黑喲!賀叔是屠教官的直屬上級,豈敢不聽令。阿澤哥哥還說,賀叔對自己最沒原則了。要她真哭了,賀叔大概也會像那晚上來醫院時,就直接訓了屠教官。大叔居然想到這種“借刀殺人”的法子,一針見血直攻屠教官的要害呀!

可軍訓還有一周才結束,據之前秦雙不知打哪撈來的可靠情報顯示,未來的訓練隻有更苦逼,沒有最苦逼。那她……

“大叔,我知道了。我再也不敢了!”

識實務者為俊傑啊,為免不會再被大叔“拋棄”第二次,萌萌很乖巧地點頭,連聲應是。

不過,厲錦琛的表情仍沒完全放鬆,雖然並不想這麼嚴肅地跟小姑娘說話,可看到那手臂上殘留的瘡疤,他就必須繼續做白臉壞蛋,“那麼,之前你還跟醫生和護士說了什麼?”

“啊,我,我還說了什麼啊?”

嗚嗚嗚,真是禍從口出嘛!嗚嗚嗚,她還多少把柄落在大叔手裏,等著宣判呢?

看著小姑娘渾身一抽搐的動作,厲錦琛再次想到了母親的日本倉鼠正立站著舔食水嘴兒時,突然被人嚇到的樣子——小身板兒一抖,兩隻小黑豆眼睛一瞪。要是再配上一對會動的耳朵,嗬嗬嗬!

“大叔……”

叫得真可憐啊,他都不忍心了。

“你才輸了一晚的液,好一點兒,不癢了,就想出院?這種僥幸的心理,對不對?”

“呃……”

小姑娘垮下小臉,兩隻手把被子絞成了麻花。

“萌萌,你知不知道,若不是你總抱著這種僥幸心理,今天等明天,明天拖後天,你這疹子就不會搞到這麼嚴重。這才是我真正想跟你說的!事關身體健康的問題,都不可存僥幸拖拉的心理,不然小病拖成大病,最後受苦的還是你。”

小姑娘真個被訓得抬不起頭了,除了乖乖應是,不敢再說一句話。

多說多錯啊!大叔是多麼強大的存在,神級別滴。她就一個菜鳥小呆瓜,啥都是懵懵懂懂的。在大叔麵前,那就是全方位360度無死角滴被秒殺滴份兒。,為了不被秒殺,她還是乖乖臣服當俘虜的好。當大叔的俘虜,還有草莓蛋糕、蜂蜜牛奶吃,多麼聰明,多麼劃算啊!

於是,阿q地做好心理保健後,萌萌抬頭衝厲錦琛一笑,甜蜜蜜的表誓,“大叔,我知道了,我會好好檢察身體,等到好全了再出院。”

“嗯,乖孩子。”

厲錦琛終於滿意地揉了揉小姑娘的腦袋。

萌萌看著大叔轉柔為安的表情和眼神,又擠出一句,“大叔,那個,下一周的軍訓,我是不是要跟屠教官請假?請假要讓醫生伯伯開證明的,對不對?之前醫生伯伯說,我隻要不癢了,保持好皮膚清潔就可以正常活動。那個……你說我請幾天假,比較好呢?如果都不參加軍訓了,會不會太嬌氣了?”

看她小心翼翼地征詢自己的意見,厲錦琛想揉額,這小丫頭其實還是小狡猾小狡猾的,自己心裏明明就很想回去軍訓,故意這麼討好地問他。要是他真一口回絕,倒顯得自己幼稚,小題大做了。實在讓人想不通,那麼辛苦的訓練,她竟然還一臉的向往期待。讓他想再繼續當壞人,都當不下去,覺得要把小姑娘的渴望都打破,實在太殘忍。

遂道,“要不要請假,等檢察完後問醫生。一切尊醫囑!”

聞言,萌萌暗暗鬆了口氣。還好還好,沒有直接拒絕。又偷偷噘噘小嘴兒,暗忖,看大叔的樣子,好像是不願意的,又故意把問題扔給了醫生伯伯。那個,該不會之前生氣,是因為在門口聽到她說要出院,嚇得她乖乖把早餐吃了,就算檢察出來說沒問題也走不了,因為有些檢察明天才做得了,她就不得不又在醫院耗上一天……

呃,大叔應該不會這樣的吧,大叔那麼成熟那麼強大,應該不會這麼黑她的吧……

……

稍後,萌萌由溫澤陪著做了部分檢察,溫澤為了哄她開心,還趁著那會兒厲錦琛做機會教育的時候,買了一堆吃喝玩樂的東西,又是零食,又是雜誌,還獻出了一個平板電腦給萌萌晚上打發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