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完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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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時的打更聲穿堂而過,天還有些灰蒙蒙的,窺不見一絲光亮。..
微風徐徐,攜卷著院中木芙蓉的花香四散而溢。
林若言坐在臨窗的梳妝台前,盯著那一片玉白色芙蓉花,一動不動。
今日是她的大婚之日,左側邊還放著她的大紅喜服。
是她提前半年就一針一線縫好的,為此一向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她跟著母親認真學習了一年的女紅,十指被細小的繡花針紮破過無數次。
好幾次哭得想放棄,可終究堅持了下來。
隻因為,她很害怕。
老人家常說幸福是要自己把握的,喜服也是一樣,哪能假借他人之手?
可一般大戶人家的姑娘都隻是象征性地縫幾針或繡個花樣子,隻有她,這一針一線都由她親手完成,凝結的,全是她滿滿的愛意。
所以她會幸福的吧,應該是會的吧?
可為什麼還是害怕,明明是唾手可得的幸福,為什麼還是覺得那麼不真實?
芝蘭玉樹的少年啊,她從小心中就仰望的明月,今日,她就要嫁給他了。
回想起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從盛京到延陵,從他隻是將她當做一個不得不去照顧的負累,到他會被她感動甚至會為了她吃味,一切,仿然如夢。
她隻是一個驕縱蠻橫的大家小姐,如今又家道敗落,縱然為他付出了那麼多,可還是覺得配不上他。
她配不上他。
可他又為什麼會娶她呢?
是不是,不得已?就像當初不得已要帶著她去臨安一樣。
林昭言推門進屋的時候就看到了隻著一襲單衣,一動不動地坐在窗台邊的林若言。
微風吹散著她的發,天已經蒙蒙亮,晨曦透過層層雲靄灑向大地。有光折射到她的臉上,令她看上去有些不忍觸碰的脆弱。
怎麼回事?這大喜的日子,還以為她會興奮得恨不得馬上嫁去成國公府呢!
“既然已經起了,為何不讓丫鬟替你梳妝打扮?”林昭言抬步朝她走去,卻又在下一秒立刻頓住。
因為她看到她轉過身來,白皙的臉上一片淚痕,她說:“姐姐,我好害怕。”
林昭言心裏“咯噔”一跳,忙上前詢問:“怎麼了?怎麼了?”
林若言卻搖頭,哭著撲進她的懷裏。哽咽道:“我隻是很害怕,我不想嫁了。”
林昭言知她在說氣話,隻好拍著她的背輕聲勸哄,好半響才令她止住淚水,問她是為了什麼卻不肯說,隻當她是怕嫁過去會受委屈,便道:“你放心,我今日便是來替你撐腰的,你莫要害怕。放心大膽地嫁過去,難不成你貴為大燕國母的妹妹,還怕了他成國公府不成?那秦氏,我也會替你擺平的。”
林昭言很少說這樣不可一世的話。可如今為了寬慰林若言,卻是沒有其他辦法了。
林若言知道,“撲哧”一聲笑了開來,挖苦道:“少來。你明明比我更害怕秦氏來著。”
是在說小時候的事兒。
那秦氏每每來建安侯府總是一副目中無人高高在上的姿態,她隻是懶得與這種人打交道才躲著罷了。
不過林昭言並沒有解釋,隻捏著她的鼻頭道:“今時不同往日。我怎麼還會怕她?”
現在,她已經不再是建安侯府三房不受寵愛的嫡小姐了,她是延陵劉府的庶女,也是大燕國的皇後。
林若言一邊取笑一邊躲開了她的手,氣氛終於好了起來。
林昭言喚了丫鬟進來替她擦幹淨臉,瞧著時辰差不多了,就吩咐她們開始梳妝打扮。
林若言沒再吵著不肯嫁了,而是乖乖地任憑丫鬟們在她臉上折騰,可林昭言分明瞧見了她縮在衣袖中微微顫抖的雙手。
她不禁歎氣,這丫頭,從來都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哪怕是麵對父親的斥責和板子都麵不改色,倔強得叫人恨得牙癢癢,可現在卻怕成這幅樣子,甚至想臨陣脫逃。
這個陸言之,真是害人不淺。
當局者迷,她雖能看出陸言之如今對林若言的真心,可林若言這大大咧咧的卻未必知道,再加上陸言之一向內斂,怕是有什麼感情也都憋悶在心裏,造成過很多誤會吧!
林昭言在想要不要尋個機會跟陸言之談一談的時候,劉氏也帶著全福人和梳頭媽媽進來了。
母女倆自然又是一番離別之語,為了避免林若言把妝哭花了,林昭言及時勸住了他們。
外麵突然響起來了劈裏啪啦地鞭炮聲響,喜呐也及時應景地吹了起來。
劉氏一喜,外麵傳來丫鬟興奮的喊聲,“姑爺來迎親了!”
劉氏笑著拿過花開並蒂的紅蓋頭,“快蓋上,一會兒讓昕哥兒背你出門。”
林若言身子一顫,接過紅蓋頭的手抖得厲害。
林昭言歎了口氣,上前接過紅蓋頭,輕聲道:“若言不必害怕,沒事的,姐姐會護著你的。”
林若言抬起頭來看她。
此時天已經透亮,清晨的光悉數灑在她的臉上,膚若凝脂,一雙秋眸盈盈含淚,好似水洗過的上好墨玉。
林昭言替她蓋上了蓋頭,掩住了她盛放的光華。
她的美,必然要留到新婚之夜讓夫君發現。
建安侯府在經曆盛京那一場動亂後早已經敗落,索性皇帝並沒有趕盡殺絕,與幾個小女子追究,在查出皇宮內亂與三房毫無關係後甚至將宅子還給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