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焱通宵審訊之後,趴在辦公桌上睡著了,最近他過的是日夜顛倒的生活,即使身體素質很好,但這種高度緊張的日子也太折磨人了。
從文焱出來執行任務擔任刑警隊長開始一直到現在他都是沒有鬆懈過自己,他像一根緊繃的發條,一隻不停在轉動的陀螺。要說辦案查案,他是整個警隊裏效率最高,做事最多的一個,要說精神壓力,他背負著雙重的重擔,即是在執行首長交給他的任務,還要兢兢業業地當好一個盡職盡責的刑警,他的所有艱辛都隻能自己吞進肚子裏,沒有人可以吐露心事,沒有人可以為他分擔,因為他,是一個特種兵,執行的任務是國家高度機密,包括他的身份也是如此。
身體的疲勞和精神負擔,在全力查案的同時還要防著身邊的內鬼,這種巨大的壓力足以將一個人壓得喘不過氣來。如果隻是一般的警察,隻怕早就熬出毛病來了,也虧得文焱在部隊裏十年的錘煉才鑄就了他強悍的體魄頑強意誌。越是在這裏待得久他就越是明白當初提出讓特種兵來執行這個任務的國家領導是何等的高瞻遠矚用心良苦。
特種兵最能讓敵人感到可怕的並非是他們的作戰能力比普通軍人更加恐怖,而是因為特種兵那種幾乎可以用“bt的強悍”來形容的意誌力。誰能知道文焱這警界之星的頭銜下,實際是過著連普通人都不如的日子。累得最多,休息最少,能對一切不該說的事情守口如瓶,即使是自己最親近的人也是如此。
文焱的手臂被他自己的腦袋壓得酸疼,他才從桌子上抬起頭來,脖子也開始疼了,肩膀也酸……舒展了一下筋骨,脖子左右晃動了一下,隻聽得骨骼咯咯作響的聲音……
看看時間,已經是下午了,他睡了三個小時。看見手機上有方惋的短信,她問他是不是今天沒空回家。
文焱心裏湧起幾分歉意,是的,他昨天還在電話裏對方惋說他今天能陪她一天,但是計劃跟不上變化,誰知道昨晚上會抓到付金水呢。這一天都過去一大半了,他也應該給方惋打個電話……
“不來接我了?我自己先過去?”方惋的臉都皺成酸菜了,真是要她一個人去麵對啊,不過還好,文焱隻是晚來,不是不來。
“嗯,知道了,我會準時到,我也會向外公他們解釋一下你會晚到。”
今天這家宴卻不是在邱家也不是在方家,而是在某酒店裏。
花園式的酒店是富人的天堂。一座古色古香的小庭院裏,小橋流水亭台樓閣,參天古木掩紅映綠,碧綠的池塘裏,一條條紅色的鯉魚在穿梭嬉戲,池塘邊上是一排涼亭,也就是餐廳最為搶手也是最貴的就餐位置。
在充滿了古韻的院落中,對著一池的碧水清幽,看著魚兒歡快地遊來遊去,周圍如詩如畫的景致讓人感覺像是穿越了一般,在這種地方用餐,當然能讓人有個愉快的心情,即使菜還沒上來,隻是這麼坐著就已經是種享受了。
方惋一進來就喜歡上了這極富詩情畫意的地方。能在這麼美得地方吃上一頓晚餐,那該是件多麼愜意的事情啊……如果邱淑嫻不那麼有意無意地投來冷眼,方惋會覺得這是個美妙的夜晚。
邱樟對方惋的印象不錯,雖然隻是見過一次,但在邱樟心裏已經能看出方惋是一個很特別的女孩子,不像許多同齡人那麼柔弱嬌慣,她勇敢,有膽識,有思想,不是一個隨波逐流的人。這是邱樟最欣賞方惋的一點,跟文治平的想法到是不謀而合。
邱樟仍舊是不改他的老頑童作風,穿著花俏豔麗,坐在餐桌旁邊和女兒女婿熱聊著。興許是年紀大了脾氣緩和不少,邱樟現在跟文治平見麵也不似以前那麼生硬了。這兩個老男人的歲數隻相差十幾歲,但文治平還要叫邱樟嶽父,這是文治平比較尷尬的一件事。而邱樟和文治平一樣火爆脾氣,以前兩人沒少別扭,這次經過了從美國養病回來的邱樟,顯然是溫和了許多。
邱樟老兩口,邱淑嫻兩口子,方惋全都一一問好了,也解釋了文焱要晚一點來的情況。因此,邱樟將晚餐的時間延遲了,等文焱來了再上菜。這段時間一家人就在這兒一邊喝茶一邊賞風景,到也不失為一件美事。
方惋坐了一會兒就感覺到十分拘束,長輩們聊來聊去都是晚輩的事情,事業,家庭,孩子……方惋已經被追問過一遍又一遍關於她怎麼還沒懷上的這個話題。文焱不在,全都是她一個人應付,坐著都感到辛苦啊……終於瞅準了一個機會,方惋溜去池塘邊看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