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聽在方惋耳朵裏,簡直就是憤怒的催化劑,胸口那一股憋屈猛地破繭而出!方惋提高了聲音衝著小歐他們的背影大喊:“我不是……是我他的……”
聲音大,音調高,但卻隻是喊出了這幾個字便再沒有下文了,“老婆”兩個字,在衝口而出那一瞬間,被方惋硬生生吞進了喉嚨!
苦澀的滋味在心頭蔓延開來,酸楚,憋屈,難過……這些灰色的情緒將方惋的心攪得七零八落,什麼叫做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方惋又一次深刻地體會到了。已經是第幾次被人誤解,被人厭惡,她都數不清了,可這一次,是方惋最為痛苦的一回,她多想大聲地告訴他們,她不是賊心,她就是文焱的老婆!她不是故意破壞他們查案,她是因為太氣憤看見他摟著別的女人!
這些呐喊,最終都隻能在心底激蕩出悠悠的回聲。與他說好了隱婚的,她還是無法打破自己的原則去做一個言而無信的人,所以她才會站在這裏被人罵,被人奚落,被人用鄙視和嫌惡的眼光看待。
文焱冷眼睥睨著眼前的女人,眉宇間的冷峻凜冽,讓人不寒而栗,他不言不語的,竟是能讓人更加感到壓迫。
現在的他身上猶如凝聚著一股冷藍色的火焰,不是將人燃燒溫暖,而是令你如墜寒冬一般冰冷。他往前邊走,方惋也跟在他身後……因為她取車也在這個方向。
仿佛周圍的一切都已經不存在了,現在方惋眼裏隻有文焱一個人,她隻想知道,他怎麼看她,他怎麼想的。
他今晚的穿著跟平時不一樣,深紫色的襯衫精致有型,領口敞開了兩顆扣子沒扣,他結實的胸膛精美的肌肉將襯衫撐得很飽滿但卻不會太過粗獷,一米八三的個子,身姿挺拔,堪比模特兒的身材與他的衣服相得益彰,不知是人襯了衣還是衣襯了人,總之就是讓人一看就舍不得移開視線,好像被磁鐵吸住一樣,會被他無懈可擊的熟男魅力所惑,多了幾分瀟灑俊逸,少了幾分冷硬,這種類型的男人,下至十六歲少女上至五十歲大嬸,沒幾個見了不讚一聲好的。也難怪先前那紅裙女人會著迷了。
方惋與他肩並肩走著,他的沉默,讓她的心越來越下沉……能跟自己的丈夫,這麼俊帥無匹的男人一起逛夜街,本該是件開心浪漫的事啊,但是她和他卻是在令人窒息的氣氛中行走,多諷刺啊,結婚以來,兩人一次都沒逛過街,如果現在算逛街,那麼,這一定是一個極為不美的回憶!
方惋受不了文焱這可怕的沉默,幹澀的喉嚨裏艱難地吐出一句話:“文焱,你罵我吧……”
男人不做聲,依舊保持著平緩的速度在行走。
方惋的臉很燙,尷尬加緊張。這一會兒的時間,他們已經走到停車場。文焱的車也是停在這裏的。
方惋心裏直打鼓,猶豫了一下,還是鼓起勇氣又繼續說:“文焱,對不起啦,你別不吭聲啊,我知道自己不對,你怪我,那就罵出來啊,不要憋著,你知道嗎,你這樣的態度會讓我更難受,我寧願你狠狠地罵我一頓。”
文焱的腳步忽然停下來,方惋沒留神就撞到鼻子,隻聽方惋哎喲一聲,吃痛地捂著小鼻子,皺巴巴地望著他……
文焱涔冷的臉色陰沉沉的,凝重的口吻說:“方惋,請你時刻記住我是幹什麼工作的。我不知道在別人眼裏,警察是個什麼形象,虛有其表嗎?是穿著製服卻盡幹些齷齪的事情嗎?我不否認,也許有的人心裏就是這麼看待警察的,但是,我想不到你居然也會這麼看待我?原本我還以為你跟很多女人都不一樣,看來,是我想太多了。前兩天你看見我衣服上有女人頭發和唇印,還有香水味,你就以為我在外邊跟女人鬼混了才會回家那麼晚,我當時沒有跟你解釋什麼,任由你誤會我,那是因為,身為一個警察,就算是我最親近的人,我也不可以隨意透露關於案情的進展。我是打算等這個案子結了之後會向你解釋的,可是我真沒想到,今晚會在這裏碰到你,因為你的一句話,煮熟的鴨子都飛了,現在,我們警方要找的目標,一定會藏得更深更難找。”
夜幕下,方惋那雙晶亮的大眼睛裏盈滿了水澤,羞愧難當,同時也深深地自責……
瞬分就言。文焱嗤笑一聲,頗有幾分慍怒和自嘲:“讓我失望的是,你對我,根本就沒有一點信任!”(已更6千字,加更會視月票增長情況而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