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悠然這話說完,沐娋汀的身子又微不可見的一顫,垂眸低聲道:“我怎麼會怨怪你?你根本根本什麼都不知道眼下這樣,我還能氣誰,恨誰呢?就算要氣要恨,也不該是你,所以你不必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鳳悠然原本是很冷淡的,聽了這話失笑道:“誰同情你了?你把我想的也太好了,我為什麼要同情你啊?你在血緣上是我妹妹,雖說宋氏的事母皇不可能再知道了,但是現在我知道了呀,你體內有我們鳳家的血液,你如今又是西岐的女帝,身份何等尊貴,用得著同情麼?如今事情已然這樣了,你在這裏渾渾噩噩的有什麼用?”
沐娋汀聞言,赫然抬眸望著她:“你當真是這麼想的?”
鳳悠然微微一笑:“我對你要需要撒謊麼?我就是這麼想的,何況你與我的性子如此相似,你隻不過是一時沒有想通而已,你實在犯不著再為了過去的事情糾結自己,你說你比我心思幹淨,這一點我承認,你雖從小被鳳後逼迫,但是畢竟隻有你一個皇女,不會似我那般被動的需要爭鬥,所以你也不曾失去什麼,養好身子,再重新做你的西岐女帝就足夠了。”
鳳悠然是不願意再去糾結過去的事情了的,說到底,她與沐娋汀之間根本沒有恩怨,而沐娋汀又有鳳家的血脈,她從小又受了不少的苦,鳳悠然又何苦再去為難她呢?這次來,就是要勸她振作的,別的,就再沒有什麼了。
沐娋汀聽了她的話,怔了半晌,又垂眸半晌,才低聲道:“所以,你不再追究從前的事了,那你也不再追究我了麼?”她本以為,鳳悠然定不會放過她的,可是她卻忘了,這件事若是公之於眾,鳳玄菱在紫宣的聲望也是會受到影響的吧!而西岐這邊隻怕也會有不少的波動,想要簡單的息事寧人談何容易?說不好西岐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局麵又要混亂,沐娋汀想到此處,有一點點明白鳳悠然的用心了。但是心裏卻湧出淡淡的失落與敬佩。
失落的是,她自己雖有鳳家的血脈,卻沒有帝王家的魄力,什麼都想不到那麼深去,雖說心思幹淨,可這對一個帝王來說就是最要不得的;敬佩的是,怪不得鳳悠然能把紫宣治理的那樣好,而且剛收服的北戎也在慢慢的好起來,她的城府胸襟要比自己想象的深得多,好得多,怪不得能做一個帝王且做的這樣好。
鳳悠然望了她一眼,彎眉一笑:“是的,這件事情就是這樣了,一切都維持原樣,你我心裏明白就好,省的再鬧出什麼風波來,這也是我能想出的最好的法子了,況且,你也不希望西岐再說什麼事情了,是吧?”
沐娋汀隔了半晌,才答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