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製服誘惑跟夏夢漁想象中的不大一樣……
夏夢漁最開始的打算是先用美色迷惑徐子充, 讓他下麵充血, 這樣上麵就不充血了, 再通過不斷的活塞運動,把徐子充心裏對她積壓的怒火瀉掉一些, 然後她再誠懇地道歉, 取得他的諒解,最後便可以皆大歡喜地回美國繼續結婚。
然而,夏夢漁覺得自己對徐子充的了解還是太少了。
徐子充這個人是絕對不會腦子充血的, 因為他這個人根本就是冷血!
夏夢漁都推著餐車來來回回走了好多遍了, 徐子充卻好像是發自內心地隻想要她做他的空乘人員似的,真心實意地把她當成了這架飛機的乘務員, 一直提要求, 根本沒有間斷過。
光是調雞尾酒夏夢漁就調了五杯,好不容易第五杯徐子充滿意了, 但是喝了一杯又嫌棄沒酒味兒,又讓她去拿冰塊和威士忌,就連冰塊的大小都有要求。
從前夏夢漁怎麼不住地徐子充是這麼挑剔的人?
夏夢漁忍了, 給徐子充倒了酒過來。然而喝完酒徐子充又說餓了要吃東西,還不能是現成的,非要吃夏夢漁現做的。
而且還嗲得不得了, 這樣端過來不吃的喲, 非要夏夢漁給他切好才吃, 還不能在工作間切, 就必須坐在他旁邊切……
這哪裏是空姐, 這簡直就是奶媽。
換成別人這樣作,夏夢漁早就不伺候了,但是想著自己讓徐子充受了那麼大的驚嚇她就心中有愧,所以就隨徐子充折騰吧。
他總不能一直生氣吧?總得消氣的吧?
夏夢漁一邊切牛排一邊偷偷打量徐子充,心裏還是有些絕望。
雖然他生氣她可以理解,但是也未免氣太久了吧,以前徐子充從來不會跟他鬧這麼久的脾氣的,一哄就好的……
徐子充專心工作,全程目不斜視,根本就不看夏夢漁,仿佛她真的就是一個機上的服務人員似的。
他指使完夏夢漁之後,也隻是冷淡地說了聲謝謝便戴上眼鏡,專注地看著平板電腦裏的文件。
那個態度就跟他平時對別的女人一樣冷酷。
夏夢漁一邊切牛排一邊在旁邊長籲短歎。
完了完了,這還沒結婚呢,他就已經是這個態度對待她了。
果然婚姻就是愛情的墳墓,徐子充肯定是對自己喪失了興趣。她都搞製服誘惑了,徐子充還對她不為所動,還能專心致誌地看文件,仿佛她不存在一般,可見是真的對她燃燒不起來了。
果然啊,男人的激情一下子就用完了。
“唉……”
……
“唉!”
……
夏夢漁做作的歎氣終於引得徐子充的注意,但是他也不過是挑了挑眉毛,還是目不斜視地看著平板,語氣冷淡地問:“歎什麼氣?你們航空公司就是這個服務態度嗎?”
“我又不是真的空姐。”夏夢漁委屈地嘟囔,想要博取徐子充的同情。
“哦?剛才誰說要給我服務的?”
夏夢漁氣急敗壞地把刀叉放下,瞪著徐子充,眼睛都在冒火。
這人也真是,都不給她個台階下,怎麼這麼壞?
“你這樣有意思嗎?你明明知道我搞這些是為什麼?我這是跟你搞情趣啊,還真的要當空姐跟你服務啊?”
“哦?”徐子充挑挑眉,終於看向夏夢漁,不懷好意地問:“那你不想給我服務,是想怎樣?”
夏夢漁不說話。
“你希望我對你做什麼嗎?”
……
夏夢漁瞪了徐子充半天,最終還是沒說出口,氣得一跺腳,鼓著嘴又轉過頭繼續給徐子充切牛排。
他絕對是故意的!
徐子充瞟眼看見她這副氣急敗壞地委屈模樣,終於是忍不住笑了起來,這才放下了手裏的平板電腦,看向夏夢漁,語氣柔和了下來。
“行了,別切了,盤子都要被你切裂了。”
夏夢漁重重地把刀叉往旁邊一扔,還是氣鼓鼓,黑著臉道:“吃吧,切好了。”
徐子充笑了笑,伸手真的準備拿過去吃,夏夢漁看一眼,趕緊攔住他。
“算了,這個都被我切爛了,我重新給你煎一塊吧。”夏夢漁嘟囔道。
就算是氣徐子充的冷淡和作,夏夢漁還是控製不住那顆想要照顧他的心,這牛排都冷了,怎麼可以給他吃。
“不用了,這樣挺好。”
夏夢漁隻能由徐子充,又問:“那你還有沒有要我做的事情,沒有的我去休息了,挺累的。”
“沒有了,你休息吧。”
……
還真讓她休息啊?!
夏夢漁心裏憋屈,忍不住埋怨徐子充道:“你就想要我給你切個菜就夠了是吧?”
“是。”
夏夢漁深吸一口氣,對自己說要平靜,不要吵架。
情人之間也不可能時時刻刻有激情的,她不能作,她要大氣!
夏夢漁憋著一股氣站起來,正準備起身離開的時候,卻見到徐子充側過頭輕笑了一聲。
……
“你笑什麼?”夏夢漁氣鼓鼓地說:“你是不是故意逗我好取笑我?”
“傻瓜……”徐子充取下了眼鏡,抓住了要離開的夏夢漁,握著她的手,忽然溫柔無比地說:“夏夢漁,我最想跟你做的事情一直都是這些啊。”
哈?
夏夢漁沒好氣地說:“怎麼,你一直想做的就是把我當丫鬟使喚啊?”
徐子充搖搖頭。
“是生活。”
……
“我想跟你一起生活。”
……
夏夢漁一愣,一時竟有些不知道說什麼是好。
徐子充說:“我最想跟你做的事情一直都是些最平常的事。我不需要什麼小別勝新婚,不需要那麼多激烈的情緒,甚至不想要轟轟烈烈愛得太濃烈。我就想跟你當一對最普通的夫妻,做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就像剛才這樣……我在看看書,你在我旁邊為我做飯,我不用抬頭也知道你就在我身邊。這就是我想要的,就是這麼簡單的事情。”
夏夢漁聽到徐子充這樣說,鼻子忽然就是一酸。
這個徐子充真討厭,他就是想搞哭她!
……
夏夢漁又坐了下來,垂著頭就掉下眼淚來。
“怎麼哭了?”
徐子充伸出手擦著夏夢漁的眼淚。
夏夢漁搖搖頭,哽咽地說不出話來。
徐子充看似什麼都擁有了,金錢、地位、別人的尊重。但是他心底最想要的,卻是這最稀鬆平常、唾手可得的生活。
好像從很久以前開始就是這樣,夏夢漁總是想著此刻的激情澎湃、肆意人生,而徐子充總是想的是安穩的現實,想的是他們以後的人生。
“你嚇壞了吧?”夏夢漁終於能說出話來了。
她抓著徐子充的手,溫柔地摩挲著他的手掌。
“我肯定嚇著你了,讓你難過了。”
徐子充的手掌那麼大,可以把她的手包裹起來,像是她的港灣。可是他的手心裏滿是老繭,都是被磨礪的痕跡,告訴她這一路走來他有多不容易。
夏夢漁低著頭,垂著眼,淚水就順著她長長的睫毛滴落下來。
她控製不住這溫柔卻又心酸的心情,隻想要為徐子充哭一場。
“我真的是一個很糟糕的女朋友……”夏夢漁抽抽噎噎地說:“對不起,我沒想到你會收到那條信息,我以為我沒法出去……要是我知道你看到了訊息,我肯定馬上聯係你的。想到你那時候的心情,我就生自己的氣,竟然讓你白白擔心了那麼久,讓你為傷心……對不起……”
“你不用跟我道歉。”徐子充反手握住夏夢漁的手,又伸出另一隻手把她落在前麵的碎發撩到耳後,語氣低沉卻溫柔地說:“我現在覺得人間最好的詞就是虛驚一場。”
是啊,虛驚一場。
本來都以為已經失去了,卻又峰回路轉回到了自己的身邊?
多少人有虛驚一場的運氣?
又有什麼比虛驚一場更能教會人珍惜呢?
“我以後不搞什麼驚喜了,咱們就老老實實過我們自己的小日子。”夏夢漁說。
徐子充的眼神柔和,答:“好。”
夏夢漁擦了一把淚,又衝著徐子充笑了起來。
“那你現在不生我的氣了嗎?”
徐子充搖頭。
“開心!”
夏夢漁高興地搖頭晃腦。
徐子充覺得夏夢漁真的像是個小孩子似的,一會兒雨天一會兒晴天的。
“你也嚇著了吧?”徐子充問:“看你那條短訊語無倫次的,都不像是你編輯的,一定嚇著了。”
夏夢漁其實都不大記得自己短信裏寫的什麼了,不過那時候真的是嚇得魂飛魄散。
“沒事兒,我這人忘性大,早忘記剛才怎麼害怕的了。”
夏夢漁把那一盤切好的牛排又拿回來,然後拿起叉子直接喂到了徐子充嘴裏。
“來,我喂你吃,啊……”
夏夢漁從前每次在餐廳看到小情侶互相喂飯就忍不住想要翻白眼,是沒長手嗎?又不是殘疾人,吃個飯還要喂來喂去的。
可是等到自己戀愛了才明白,當你愛一個人的時候,就是控製不住的想要做這些肉麻的事情。
想替他做這世上所有的事情,他動動嘴都怕他累著了,就覺得對方是全世界最可愛的人,誰都比不上。
徐子充無可奈何地張開了嘴,吃進去夏夢漁喂來的牛排。
這要是別被人看見了,他可是威嚴掃地了。
“你不用管我,你就看你的文件。”夏夢漁笑眯眯地說:“我就在這裏,哪裏都不去。”
他不是最想要這樣的生活嗎?那她就陪他過這樣的生活吧。
徐子充便又帶上眼鏡,拿起平板繼續看文件。
夏夢漁一邊笑眯眯地等徐子充吃完一邊一臉沉迷地打量著他。
他怎麼這麼好看呢?不戴眼鏡帥得冷酷鋒利,戴上眼鏡又帥得一副斯文敗類的樣子。
誒……
夏夢漁打量著徐子充,忽然意識到一件事情。
徐子充為什麼戴眼鏡啊?
“徐子充……”夏夢漁疑惑地問:“我記得你原來帶的是平光鏡吧?”
“嗯。”
“你現在這看起來不像平光鏡啊,你什麼時候近視了嗎?”
徐子充不說話,眉毛動了動,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繼續看文件,似乎不是很想聊這個話題。
夏夢漁覺得事有蹊蹺,她一琢磨,這才想起來每次徐子充都是看書、看文件的時候才戴眼鏡,反倒是看遠處的東西會把眼鏡拿下來。
她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並不簡單……
“徐子充……你該不是老花了吧?”
徐子充的表情有些尷尬,清了清嗓子,低聲應了一聲算是回答。
“嗯……有點。”
……
不是吧,真的老花啊?這才多大年紀就老花啊?!
夏夢漁一臉擔心地看著徐子充道:“你還不到30呢?怎麼就老花了呢?你每年有沒有去做身體檢查。”
“有。”
“你沒啥問題吧?”
……
徐子充雖然很不喜歡夏夢漁這個問法,但還是回答道:“我沒有問題,放心。”
“我不放心啊,你的器官未免也退化得太快了吧?這算是早衰嗎?”夏夢漁憂心忡忡地問:“未老先衰啊這是?醫生怎麼說?”
畢竟老花眼都是老年人才會得的病,年輕人都近視啊,難不成徐子充心裏滄桑,連身體都老得快一些嗎?
夏夢漁是真的很擔心徐子充的身體健康,估計他那些年在外麵□□拳,肯定身體受了很大的損害……
徐子充臉一黑,放下手裏的平板,取下了眼睛,轉過頭來用一種非常可怕的眼神看著夏夢漁。
“器官退化?嗯?”徐子充語氣陰森地問。
夏夢漁噎了噎,嘴角抽了抽道:“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啊。你別多心。”
夏夢漁忽然意識到自己口不擇言,後悔不迭。
徐子充冷笑一聲,又道:“未老先衰?”
……
夏夢漁尷尬地笑了笑,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完了,小嗲包的情緒上來了。
“哎呀,你不要這麼敏感嘛,我是擔心你的身體健康而已。”
然而再怎麼解釋都沒有任何意義了。
徐子充一把抓過夏夢漁把她按在了自己身上,一巴掌就打在了她的屁股上,打一下還不過癮,掀起她的裙子又一巴掌拍下去。
“今天非得好好收拾你不可。”
……
徐子充在夏夢漁這裏證明了自己沒有早衰這件事,不僅證明了還用各種高難度的體位`置證明了他真的很強壯……
夏夢漁也算是如願以償,求仁得仁了。整件事情也算是峰回路轉,她都準備溫情脈脈地切一晚上牛排了,最終還是來了個製服play。
夏夢漁看著地上的衣服,有些生氣。
“你看你……扣子都扯爛了,這還怎麼還給人家?”
徐子充正站在一旁穿衣服,無所謂地說:“還她十套新的不就可以了?”
夏夢漁翻了個白眼,徐子充這個暴發戶的作風真的是貫徹始終,受不了他,跟個土財主似的……
衣服扣子被扯爛了也扣不上去,夏夢漁便去徐子充的行李箱裏翻了件襯衣自己穿上,然後把細皮帶係上,就當是穿了條裙子。
“你的衣服怎麼這麼大?”夏夢漁嘟囔道:“看來我以後要在你飛機上單獨放一份行李才可以,要不然你那麼暴力,熱愛撕衣服,我真的是動不動就沒衣服穿。”
徐子充看到夏夢漁被自己的襯衣罩住的樣子就覺得好笑。
“平時總忘了你是個小不點。”徐子充說。
夏夢漁其實是個氣場很強的女人,尤其是工作的時候,所以大家意識上總不覺得她個子不高的人。
“我才不是小不點呢,我有162.5的,四舍五入就是163!”
“哦?這就不是小不點了?”
夏夢漁被噎住,瞬間無言以對。
也是,在身材高大的徐子充麵前她的確就是個小不點,尤其是這些年徐子充在美國,見到的女孩兒估計都是大高個兒。
唉,全世界的模特都恨不得在美國的曼哈頓生活。想到徐子充在美國這些年,見過那麼多高挑的美女,夏夢漁心裏就不開心。
她不服氣地說:“我哪能跟你見過的那些個歐洲美女比呀。隻不過咱們誰也別埋汰誰,半斤八兩,你個老花眼就不要嫌棄我小不點了。”
徐子充哭笑不得,兔子精就是牙尖嘴利。
“夏夢漁,我看你還有力氣鬥嘴,剛才我一定是讓你太輕鬆了吧。”
……
“沒關係,我們再來。”
……
因為還需要等待私人飛機的航線批下來,所以他們還要在這邊呆一天。
夏夢漁其實很想早點去紐約,畢竟她是要去工廠做蛋糕,本來日子都算好了,這玩了幾天過去,隻怕到時候會來不及,肯定要加班加點。
航空公司那邊也很積極地要給乘客門安排行程,夏夢漁倒是心大,遇到空難絲毫沒有心理陰影,本來想不等徐子充的航線,準備坐這家公司的飛機走的,可是卻被徐子充給拒絕了。
雖然夏夢漁沒有心理陰影,但是徐子充經過這麼一回之後,卻是很後怕,說是以後無論夏夢漁飛去哪裏,都要用他的飛機。
“不都是飛機,大飛機、小飛機、私人飛機、民航飛機,這坐什麼飛機有什麼區別嗎?怎麼,做你的飛機我就一定不出事啊?”
“當然有區別,因為你以後無論去哪裏,我都要跟你一起。”
夏夢漁的嘴角抽了抽,也是沒想到徐子充會這麼粘人。
“別啊。這要真的有空難,你跟不跟我一起飛不都是一樣要出事的嗎,別折騰了,你也不嫌麻煩……”夏夢漁忍不住嫌棄徐子充,小聲唧唧歪歪道:“明明是我空難,怎麼我覺得你的心理陰影比我還大……”
徐子充抬眼瞪了夏夢漁一眼,道:“是誰讓我有心理陰影的?”
夏夢漁不說話了,沒辦法,理虧。
徐子充又拿出手機來,遞給夏夢漁道:“來,念念你給我發的最後一條信息。”
夏夢漁慫了,沒有看那條訊息,把手機又推回去,尷尬地笑了笑道:“哎呀,我錯了還不行嗎?我以後就不坐你的飛機,你就別埋汰我了……”
“可以。”徐子充收起手機。
夏夢漁鬆一口氣。
“我不是因為有心理陰影才這樣決定的。”徐子充又義正言辭地補充道:“你記住,這是我的決心。”
“什麼決心?”
“死也要跟你死在一起的決心。”
……
夏夢漁一瞬間有一種背後發涼的感覺。
徐子充未免也太愛她了一點吧,簡直就是愛到令人毛骨悚然。這種死也要死在一起的誓言也太激烈太沉重了吧……
夏夢漁忽然覺得自己對未來老公的了解還是不夠深刻啊。
至少,徐子充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種說到做到的人。他明明說了不要什麼濃烈的激情,要平平淡淡的小日子的。
可這行為語言,哪裏平平淡淡了?
徐子充隻怕是對平淡的生活有什麼誤會……
因為還要在這邊停留一天,夏夢漁便跟賀夜陽約了單獨一起吃飯。
畢竟她和賀夜陽都是忙人,這一回能遇上是機會不易,天知道下一回兩人都有時間能聚在一起是什麼時候?所以趁著航空公司那邊還有事情沒有處理完,徐子充這邊的航線還沒有批下來,兩人決定找機會見一麵,好好敘敘舊。
徐子充本想跟著夏夢漁一起去,但是被夏夢漁拒絕了,但是在徐子充的強烈要求下,夏夢漁還是允許他送她到見麵的地點,並且也允許徐子充到點了過來接她。
“你這個人能不能不要這麼小家子氣?我跟賀夜陽能有什麼?”夏夢漁坐在車上就忍不住抱怨道:“我有句話,可能說得不好聽,但是真的是實話……你想想看,我跟賀夜陽從小一塊長大的,雙方父母都任何的那一種青梅竹馬,我們要是真的能爆發出愛的火花,早就在一起了,還有你什麼事兒啊?”
徐子充側過頭看夏夢漁一眼,看得夏夢漁起一身雞皮疙瘩。
“你以為你們爆發出火花來就沒我的事了嗎?”
夏夢漁無言以對。
她意識到小嗲包又不高興了,便隻能諂媚地說:“哎呀,瞧你……有有有,當然有你的事兒,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我就算是孫悟空也逃不出你如來佛的手掌心,可以了嗎?”
徐子充的神情這才稍微緩和了一點。
“可以。”
……
見徐子充這樣子,夏夢漁就忍不住嫌棄起他來,嘟囔道:“我怎麼覺得遇上賀夜陽之後你就變得那麼奇怪呢?簡直就跟個小孩子似的。”
夏夢漁之前也不是沒有跟男性單獨出去吃過飯,徐子充一直好好的,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緊迫盯人過。
而且她認識的朋友裏,比賀夜陽還要優秀的也不是沒有。畢竟這個時代,能靠自己本事實現自我價值的人,都有故事,也都有一些自己安身立命的本事。
麵對這些異性朋友,或者合作夥伴,夏夢漁都是很佩服的,也從不吝嗇自己的讚美。可對那些人徐子充的評價都理智卻平靜,從不曾吃醋,但是對賀夜陽,徐子充卻像是回到了十七八歲的年紀,盡做那時候的他才會做的事情。
幼稚……
夏夢漁眯著眼看著徐子充,忍不住琢磨,意味深長地問道:“徐子充,你為什麼那麼介意賀夜陽啊?”
徐子充不說話。
“徐子充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恐怖?”
“哪裏恐怖了?”徐子充微微蹙眉。
“你拒絕溝通,這樣很恐怖。
徐子充終於明白過來,瞥一眼夏夢漁無奈地說:“拿我說你的話懟我是吧?”
“對啊。”夏夢漁知道徐子充拿自己沒有辦法,嬉皮笑臉地說道:“那你還不老實交代,咱們可不能有心結啊。”
徐子充沉默了片刻,然後臉色沉了沉,用一種很不爽的語氣說:“昨夜夢漁陽。”
“哈?”夏夢漁一臉莫名其妙,道:“你介意我的名字跟他有關嗎?”
那是不是姓夏的他都要介意啊?
“不是。”
“那是什麼?”
“夏夢漁,我們是完全不同類型的人,如果不是有那麼多巧合,我們的生活甚至不該有交集。有了交集之後,我們想要在一起的現實阻礙也很多。其實,我們的生活裏一直都有更加適合的人選。”
夏夢漁越聽越別扭。
“你這是啥意思?”
“夏夢漁,你選擇我,是因為你的愛是無私的。我不一樣,我選擇你,是因為我自私。”
夏夢漁琢磨著徐子充的話,還是似懂非懂。
“我很多時候會想,你跟別人在一起,人生是不是會容易一點。”徐子充又說。
……
夏夢漁總算是明白徐子充介意什麼了。
人就是這樣,一輩子都在努力跟自我做鬥爭,即便現在徐子充擁有了許多人一生都望塵莫及的東西,但是內心深處他依舊對過去耿耿於懷,介意曾經那個生活在困境之中、無可奈何、無力還手的自己。
有時候就是這樣,我們苦苦追求的,卻是別人與生俱來的。
夏夢漁不多說,隻是滿不在乎地回答道:“你想多了,這世上哪裏有容易的人生。”
徐子充不說話,卻忽然溫柔地看著夏夢漁,看的夏夢漁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你幹嘛又這樣看著我?”
“覺得我運氣很好。”
夏夢漁得意的笑起來,道:“你這個人呀,就是心思太多了。其實你說得也有道理,我跟賀夜陽走出去那絕對是金童玉女、郎才女貌、一對璧人,而且還青梅竹馬、門當戶對、智商匹配。但是我跟你在一起不是因為相配,是因為你有別人給不了我的東西。”
“嗯?”徐子充挑眉。
“愛情呀。”夏夢漁笑眯眯地回答道。
徐子充側過頭,忍不住笑了笑。
“棒啊。”
……
車子繼續往約定的地點行使,徐子充心裏沒那麼介意了,便願意跟夏夢漁聊幾句賀夜陽的事情。
“我在美國遇到賀夜陽的那次他是被黑社會追債,差一點被砍死。”
夏夢漁瞪圓了眼睛,起了興趣。
“哇,那麼精彩啊。”
“嗯。”
徐子充應了一聲,卻不細說,他不想有在夏夢漁麵前埋汰賀夜陽的嫌疑,隻是一語帶過當時的情況。
他回憶著當時的情形,有一個畫麵讓徐子充印象深刻。
“那時候我問賀夜陽,你怎麼混到這個地步了……你知道賀夜陽怎麼回答我嗎?”
夏夢漁搖搖頭。
“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回答?”
夏夢漁想了想,回答道:“我大概會問你,我混到哪個地步了?”
徐子充笑了笑道:“他不是這樣回答的,但是意思也差不多。他似乎一點都不在乎,被打趴在地上都要死了,卻還是那副令人討厭的囂張臉孔……他反問我,我怎麼了?不就是欠人錢嗎,以後還上不就行了。”
……
夏夢漁想了一下,的確是賀夜陽會說的話。
就像是皇帝微服私訪沒帶銀子,心裏也並不覺得自己沒給錢有什麼大不了的,畢竟他可是皇帝啊。
“賀夜陽最讓我討厭的地方就是他那股囂張,在拳台上我最不喜歡的也是這樣的對手,因為你就算把他們K.O.了也毫無意義。拳擊的目的是剝奪對方的尊嚴,但是一個盲目自信的人,是沒辦法真的被K.O.的。”徐子充忍不住冷笑一聲,麵露嘲諷地說:“他那無所謂的態度,倒是讓我有些羨慕,也不知道他是哪裏來的自信。”
夏夢漁感覺到了徐子充對賀夜陽的嘲諷,但是她也不強求徐子充對賀夜陽有好感,這兩人不打架他就很高興了。
“我這些年偶爾也會好奇,好奇賀夜陽最後到底會變成什麼樣,沒想到也還挺出乎我預料的……”徐子充頓了頓道:“大概自信真的可以讓人得到一切。”
“你不也得到一切了嗎?”夏夢漁不放過任何可以吹捧徐子充的機會,力求每天都把他捧到天上,三句話就要誇high他,“你現在這麼棒,全世界最最棒!”
“我靠的可不是自信。”徐子充似乎被夏夢漁誇得心情不錯,笑了笑,把夏夢漁一把摟緊進了懷裏,垂著眼看著她,低聲在她耳邊說道:“我靠的是憤怒。”
夏夢漁愣住。
憤怒?
車子正好停在了餐廳門口,徐子充湊上前為夏夢漁打開了車門,然後眯著眼看著她,語帶威脅地說:“去見你的青梅竹馬吧,晚上回來我們再好好聊。”
“聊……聊什麼?”夏夢漁有一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