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育新在欽正集團的頂樓踱著步子,這裏有整座城市最好的風景,可他無心欣賞。

雖然肖欽正死了,可蘇瑞文卻離開自己幫著著楚晴來和他鬥…

“蘇瑞文…你這個雜種!”蘇瑞文跟了他這麼多年,手上有許多他的秘密,楚育新一想到今天上午和楚晴的談判就來氣。

有了蘇瑞文和楊揚的助力,她不停地在給自己使絆子。

“肖欽正,你真是死了也不給我好受…”他把才抽了一半的香煙擰滅,心裏有了決斷。

“繼續跟著那個女的,肖禦會出現的。”楚育新回頭對自己的司機說,他知道段輕語對肖禦有多重要,他背過身去,忽然嗤笑一聲。

“如果等不到,就把她綁了,我就不信他會不出現!”楚育新眯了眯眼。

段輕語發現那些人已經不是在跟蹤自己了,而是明目張膽的守著她,似乎她是個誘餌,就等著肖禦的出現。

段輕語不停的在想發生了什麼,為什麼肖欽正死了卻沒幾個人知道?為什麼肖欽正死了肖禦就失蹤了?

不對…既然楚育新告訴她肖欽正死了,就說明他沒有嫌疑…

段輕語不停的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問題,反而越理越爛。

手機鈴聲忽然響起,是楚辰,他剛剛到了地方安頓下來。

“怎麼樣?還習慣嗎?”

“挺好,除了信號不太好,這裏山好水好。”

段輕語聽到那邊傳來的風聲,不由問道:“那裏怎麼刮這麼大的風?”

楚辰笑了:“信號不好,我爬上了一個小山頂。你聽,大自然的聲音。”

段輕語不由笑了:“倒是懂得苦中作樂。”

“不然呢?這裏留下的大多是老人和孩子,我看著挺心疼的。”楚辰歎了口氣:“現在忽然覺得有些人為了活著就已經耗費了所有的力氣,我們的這些小煩惱還能算得了什麼。”

段輕語頓時也不知說些什麼,心裏一陣發酸。

“我剛才還給我媽打電話了,跟她道歉。”楚辰淡淡地笑道。

段輕語還要說些什麼,被同事喊了一聲。

“輕語,我們下次再聊。你如果不開心了,直接給我打電話,短信可能收不到。”

段輕語應了一聲,同他道別。

有天,段輕語翻的稿子有點複雜,有許多晦澀難懂的詞彙,等她忙完交給組長,已經是八點多。

“抱歉,連累你和我一起加班了。”段輕語給組長倒了杯熱飲。

“沒事,你這還不算太晚。等我看完這點發過去,我們就可以下班了。”

一切妥當後,段輕語和組長告別坐進出租車裏,她覺得眼睛又酸又脹,想閉目眼神一會。

“小姑娘,後麵那輛車是跟著你的?”出租車司機從後視鏡看到有輛車一直緊緊跟著。

“師傅,你找個就近的地鐵站放我下來吧。”段輕語轉頭看了一眼身後的車。

段輕語下車後走到那輛車跟前,敲了敲車窗:“讓你的老板別白費力氣了。”

“這由不得我和你說了算。”副駕駛座的人搖下車窗:“事實上,我們覺得或許…得麻煩段小姐和我們呆一陣子了。”

後排的車門打開,一雙手伸出來想將段輕語拖進去。

段輕語沒想到這群人在人來人往的地鐵口還敢這麼做,她雖然嚇了一跳,但也早有防備,她拿出早就握在手裏的辣椒水對著來人一頓狂噴,等對方鬆了手,拔腿就跑。

這些天,她雖然沒想明白太多事情,但她猜到這些人等不到肖禦可能會用自己來威脅她。

這不,每天都和人結伴下班,還特意去買了跑步鞋。

段輕語坐在地鐵裏跟段爸爸確定他在加班後,直接去了他的辦公室等著他下班一起回家。

段輕語內心那個蠢蠢欲動的念頭在漸漸萌芽,她在段爸爸看圖紙的間隙,淡淡發問:“爸,我去山裏給小朋友教書吧。”

段爸爸聽了這話,頓時覺得頭暈目眩:“你又鬧什麼?”

段輕語自然不能講被人跟蹤還差點被綁架的事,她扭捏開口:“就小姨之前介紹的那個楚醫生…你記得嗎?人家現在在大擁山,給老人和小孩看病…我想過去陪他一起做點什麼。”

段輕語這話說得模棱兩可,讓段爸爸誤以為她對楚醫生有好感。

“這個男孩挺不錯,你小姨眼光挺好,可是,太遠了,那裏交通不便,我和你媽不放心。”

等段爸爸加完班,父女倆回了家。段父趁段輕語洗澡的間隙和妻子說了幾句,等段輕語洗完澡出來,看到媽媽坐在她房間的飄窗上等她。

段輕語沒想著騙自己的媽媽,她知道騙不了她,她把自己最近的遭遇都說給段媽媽聽。

“你可以報警。”

“我沒證據,警察也不會怎麼在意。況且…報警並不是個好辦法。”段輕語冷靜的勸說:“我隻是離開一陣,避避風頭。”

“而且…我忘不了那個人…楚辰說大擁山的日子雖然苦,但能讓心裏平靜下來,媽媽,你就當我給自己放個假吧。有楚辰在,他會照顧我的。”

已經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段輕語委托楚辰給老板打了聲招呼,趁著晨光未明的時候出發了。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盡自己所能的保護肖禦,並且祈禱他一切都好。

結局

肖禦手腕上的傷漸漸好了,人卻越來越沉默,那條小土狗在他身邊不停搖尾巴,也得不到主人的愛撫。

暑假快要結束,晏柔不可能一直守在這裏。她送走陳醫生以後給楊揚打電話。

“我得回去了,我下周就要開學了。”

“柔柔再呆幾天,我這邊快處理好了。”

晏柔遲疑了會:“齊時之快回來了,我一直沒跟他說這個事…”

楊揚不由提高音量:“怎麼!你就為了一個外人…”他話沒說完,腦子裏忽然冒出點什麼:“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

晏柔咬唇聽他訓到一半又忽然頓住:“怎麼了?”

“你有段輕語的電話嗎?”

“?那個教過我們的英語老師?沒有。”

晏柔話音剛落,楊揚那邊會掛斷了。

他怎麼忘了段輕語這號人,雖然肖禦不怎麼提她,可楊揚現在打算把籌碼壓到她身上了。

可楊揚沒想到段輕語找起來會這麼麻煩,楊揚先是去了學校,又打聽到了翻譯公司,依舊找不到她的人影。

最後的突破口隻剩下段輕語父母,可他簡直不知道找什麼借口去問,一時陷入僵局。

這天,他又去了翻譯公司想從段輕語的同事那打聽些消息,最近他忙得暈頭轉向,下完樓覺得頭暈的厲害。

“小夥子,你怕是中暑了。”公司樓下的保安大叔扶了他一把。

楊揚搖搖頭:“沒什麼,謝謝大爺,我還有點事。”

“別走了,我看你腿腳也不大方便,去前麵那個診所歇息一會。”大爺熱心腸的攙他去街角的診所走去。

大爺是個閑不住的,邊扶著他邊閑聊似的開口:“我看你來來回回好幾趟了,到底是要找誰呢?”

“找個熟人。”

“嗨,你個小屁孩,我一個老頭又不是要套你話。我天天在這樓下守著,比誰都看得清楚。”

楊揚聽了這話,側頭看了他一眼:“我想找段小姐。”

“段小姐?哪個段小姐?”保安大爺知道楊揚在試他,也不介懷:“我們這棟樓好幾個段小姐哦,你問的是哪一個?是食品公司的段小姐?還是通訊公司的段小姐?”

“翻譯公司的段小姐。”

“哦~那個段小姐是最美的。找她的人可還真多。”保安大爺隨口戲謔一句。

“大爺,您知道她在哪嗎?”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大爺對著兩人對麵的診所努努嘴:“這家診所的老板知道她去哪了。”

其實保安大爺也是跟診所裏的保潔阿姨瞎聊天,聽了這麼一耳朵。保潔阿姨看著楊揚喝了一小杯解暑茶後開口:“好像是去支教了。”

“那去哪了您知道嗎?老板人呢?”

”老板也去鄉下啦,幫人看病去了。你說這小兩口怎麼這麼心善?一個去救死扶傷,一個去教書育人。”

“…小兩口?”楊揚猛地放下手中的杯子。

阿姨一看楊揚這麼激動,笑了:“我們都希望他倆是呢。或許回來了,這事就成了。”

正好楚辰拜托來看診老大夫午休結束來上班,他聽了阿姨的問話後淡淡開口:“似乎是去了大擁山。怕是要三兩個月才能出來。”

楊揚隱去了阿姨口中楚辰和段輕語的關係,將段輕語的所在地告訴肖禦。

肖禦聽了他的話沒有出聲,抬眼看了下楊揚又垂下眼眸。

“如果你的手傷好了,我可以帶你去大擁山。”

“不用了。”肖禦這時開了口:“我想睡覺了。”

雖然嘴上說著不用了,但肖禦的手傷的確有在慢慢恢複,楊揚見他不開口便也就按下不談,畢竟那裏實在太遠,他們兩個人目前的狀況都有點吃不消。

晏柔要忙開學的事情,在報道的最後一天趕去了學校,等她整理好一切再打電話過去肖禦那邊詢問時,阿姨慌張地告訴她肖禦失蹤了。

他在床頭櫃上留了一張字條:會回來。

晏柔火燒眉毛地打給楊揚,楊揚嗯了一聲:“那就等他回來。”

大擁山很遠,楊揚雖然沒有直接告訴肖禦地名,但那裏隻有一座學校,想找到段輕語並不難。

肖禦頭一次坐這樣陡的山路,他透過車窗看身側滾落下去的碎石,低垂著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九月正是秋老虎最毒的時候,即便是大山裏也並不是特別涼快,車上的人裏唯獨肖禦穿了一件黑色的長袖襯衣,就連手腕上扣子也係得緊緊。

車轉了三趟,又坐了一趟驢車,肖禦到學校的時候已是天黑。

他沒走得太近,站在校門口的馬路對麵看著,這會早已經沒有了學生,隻有校舍散發著幽幽的暖黃燈光。

肖禦的喉嚨緊了緊,他忍不住圈了圈自己的手腕朝學校裏麵走了過去,他並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或許他隻是想看看段輕語。

畢竟…他現在的狀態…不管做什麼都不合適…

他覺得自己好像聽到了段輕語的聲音,她的聲音不算甜蜜,有些低,很好認。

她在打電話。

不知道是打給誰,但語調很輕鬆,口吻很親昵。

肖禦走到段輕語的窗前,仔細用目光描摹她的剪影,他的心忽然像抽了一下的痛。

“你明天就過來?”肖禦聽到她在問電話那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