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歆瑤聽出了榮梓柯話裏的意思,眸色不由地黯了黯:“一個人,如果喜歡上新的東西,那舊的東西,便隻剩下懷念了。”

榮梓柯心裏涼了一陣,她的意思是說他在她心裏,隻剩下懷念了嗎?

“喜新厭舊?”榮梓柯嘴邊泛起一絲笑,帶著些許苦澀。

“或許吧,但是喜新厭舊,舊的一定是有不好的地方,然後被新的所代替。”葉歆瑤握著水杯的手不由地緊了緊。

“不可原諒?”

“不是不可原諒,而是,已經無所謂了。”

榮梓柯扭頭,看著葉歆瑤淡漠的神情:“什麼意思?”

“已經不喜歡一件東西了,它以前有什麼優點有什麼缺點,現在已經不重要了。”

“一個人,不是什麼物品,自然也不能和物品相比。”

“人也一樣,感情沒有了,什麼都無所謂了。”葉歆瑤淡淡地說道。

榮梓柯看著前麵的玻璃,雨越下越大,玻璃上已然什麼都看不清,隻看到汩汩雨水順著玻璃流下來。

忽然天空一亮,劃過一道閃電,接著響起“轟隆隆”一聲。

葉歆瑤抖了一下,水杯裏濺出來幾滴水,打在了她的衣服上,她把水杯放到茶幾上,拉緊了衣領,上半身蜷縮起來,下半身雖然不能動,但是卻能感覺絲絲寒意。

榮梓柯注意到葉歆瑤有些冷:“我們回去吧,該吃飯了。”

葉歆瑤點點頭,King也站起來。

榮梓柯抱起葉歆瑤,朝樓梯口走去,葉歆瑤扭頭看著暗下來的玻璃,眼裏閃過一抹黯色,她也不想這樣的,榮梓柯的意思,她豈能不懂?隻是她現在隻想和穆瑾瑜在一起,不管將來結果怎樣。

King好像也看出了葉歆瑤的心事,駐足,回頭看了看玻璃,然後又看向葉歆瑤,眼裏沒有了剛才的歡快,倒像是安慰的眼神。

葉歆瑤看著King,通人性。

錦園,臥室裏,沒有開燈,屋裏一片漆黑,晚上的天有些陰,往常的月色也消失殆盡。

穆瑾瑜站在陽台上,靠著雕花欄杆,指尖夾著一支煙,目光幽深地看著陽台下麵的花園,花園的周圍全是鈴蘭花,天冷了,現在也有些頹敗之意。

他重重地吸了一口煙,然後慢慢吐出煙霧,整個人籠罩在一片霧氣之中。

桌上的手機屏幕亮了一下,隨即震動起來。

穆瑾瑜沒有動,依然眼光幽深地看著花園,腦海裏全是葉歆瑤看到鈴蘭花時的喜悅景象,隻是,現在花在,人不在,嗬,不對,花也已經快不在了。

桌上的手機屏幕暗了一下,然後又震動起來。

穆瑾瑜掐滅手中的煙,把煙頭扔進煙灰缸裏,拿起手機,看到屏幕上的“韓雨澤”三個字,心裏一沉,接通。

“什麼事?”

“大哥,那個人醒了,已經送到研究室了。”

“好。”

穆瑾瑜拿起椅子上的外套,大步走了出去。

裴田已經備好車在樓下等著了,已經深夜了,諾大的錦園就剩裴田和幾個保鏢。

“先生。”

“嗯”,穆瑾瑜走到駕駛座那邊,正要打開車門,“你們不用去了。”

“先生,這大晚上的,你要是有什麼危險……”裴田立刻皺眉,語氣急了起來。

“沒事,這段時間錦園不安靜,要是動作大了,惹出什麼禍端,就不好了。”

“是。”裴田鞠躬,保鏢也跟著鞠躬。

“這幾天不要打草驚蛇。”

“是。”

穆瑾瑜上了車,繞後門出了錦園,裴田看到穆瑾瑜開著車出了後門,便回到別墅,遣散保鏢,關燈,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穆瑾瑜開著車一路朝研究室駛去,路上空無一人,穆瑾瑜的車速自然不慢。

研究室設在一座山上,當初為了隱蔽,穆瑾瑜拒絕了在湛城設立研究室的事,研究室的總部在美國,雖然和MZ集團沒有多大關係,但是研究室對於黑道,對於唐家,對於他,至關重要,所有的藥物,武器,都在研究室裏產生。

錦園,偏棟別墅裏,等裴田關燈回去,唐語寧忽地睜開眼。

她猜不出今晚發生了什麼事,但是穆瑾瑜肯定離開錦園了,離開的原因,她也不知道,這個男人,似乎越來越難以把控了。

不過沒有關係,葉歆瑤不在,她想怎麼樣都可以,穆瑾瑜這陣子忙著找人,不會注意到她的動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