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如雷。
剛才捶門的手指骨疼了起來,是麻木的時間過去了。
那種鈍鈍的痛感開始強烈,從手指疼到手腕到小臂到胳膊到心上。
丁承森的喉頭好像被這股疼痛給堵住,想說話,說不出。
“別!”喬西忽然轉身,丁承森一驚,想也沒想就拉過她緊緊摟在懷裏,他極力的圈住她,心跳聲大的自己都能清晰的聽見,“……你給我點時間……”
他猶豫半晌,如此說。喬西一把推開他,“拖延政策麼?”
她笑的哀傷而淒婉,好像真的下定決心和他決裂。丁承森於是頹然,完全的陷入了恐慌。
喬西很重的歎氣,“……好,我不逼你。”
“小西!”丁承森生怕她轉身離開,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他眼睛紅紅的,沒受傷的那隻手把頭發揪的亂糟糟的,半晌憋出一句:“你……你不可能不清楚我對你是怎樣……”
“我以前以為我清楚,所以我耐著性子等。可今天你把別的女人帶到我麵前來,你那副挑釁的嘴臉……真是讓我覺得陌生!丁承森你設身處地的想,如果今天是我依偎在別的男人的懷裏,還故意演給你看,你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丁承森懊悔的抓頭發,喬西打鐵趁熱循循善誘:“……你老實跟我說,你是不是故意的?你用她來報複我?”
“我沒有!”被她引導的幻想她和別的男人依偎在一起,丁承森亂了心神,聽她這麼問他連忙辯解,“我和她是偶然認識的,我沒有要報複你!”
“你沒有要報複我?那你還想怎麼樣?如果今天不是丁易回來打斷了你的計劃,你打算如何折磨我?D.A現在的處境,不要告訴我不是你的手筆?看我身敗名裂,你開心嗎?然後呢,要不要我引咎自責無地自容幡然醒悟死給你看?!”
她揚高了聲調,咄咄逼人。丁承森好似被踩了尾巴,又是暴怒又是心疼又是懊惱又是委屈,一時之間頭疼欲裂。
喬西察言觀色,知道把他逼的差不多了。她緩了緩,悠悠的歎息一聲,“你太傷我心了丁承森……回到正題吧,你今晚必須給我一個答案。既然你對我用商戰戰術,要拖延要時間考慮,那麼好,我作為甲方答應此條款,但我也有附加條約——你回答我另外一個問題:你和Laura上床了沒有?”
丁承森聞言明顯的鬆了一口氣,他很輕鬆的搖搖頭,“絕對沒有,我最多把她當妹妹。”
“那她呢?”
“她,”丁承森頓了一頓,“她以前是說過,不過我想那大概隻是崇拜吧。畢竟她還小——我拒絕了!立刻就拒絕了!叫她回來……我是一時生氣……”
這樣向她解釋著,丁承森覺得很窩囊。再想想一開始不是自己要掐死她找她算賬麼?怎麼……變成她威風凜凜的興師問罪了呢……
“反正我和她絕對沒什麼曖昧,”他揉揉太陽穴,咳嗽了幾聲,嗓音難聽的像是被火熏過,“……今天太晚了,我累了,明天再說吧。”自知大勢已去的某人,現在感覺很糟糕,他需要時間冷靜一下、梳理一下。
喬西不動,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她好不容易豁出去了壓倒他一次,當然要問問清楚。
“那我們分開的這六年,你有過多少女人?就連我人在美國,都知道你的那些風流緋聞。”
丁承森扶額,暗自咬牙,“喬西,你別太過分了。”
“不說不讓走!”喬西背抵著門耍無賴。
丁承森頭疼欲裂,欲哭無淚,和她僵持了一會兒,他無力的低頭,“沒有,一個都沒有。那些都是假的。”
他懊惱的歎氣。喬西抿著嘴忍住愉悅的笑,讓了開來。
她的笑讓丁承森惱羞成怒,瞪了她一眼,他灰溜溜的閃身出去。
門一開,遠遠從主臥室那邊傳來聲音。兩個大人出去一看,小小的孩子大概真的被吵醒了,揉著眼睛正站在客廳的沙發上張望。看到丁承森和喬西出現,他打了個哈欠,嘟嘟囔囔的問他們:“廁所在哪裏?我要尿尿。”
喬西招手,丁易跳下沙發蹬蹬蹬跑過來。她正要帶兒子去上客廳旁邊的洗手間,丁承森卻劈手把兒子抱了起來,“臥室裏也有浴室,丁易沒發現麼?”他看也不看喬西一眼,低低的和兒子說著話,往臥室去了。
喬西啼笑皆非,卻也有些心安。雖然她在丁承森的事情上很多地方都失策了,但至少這個兒子,她留對了。
當夜兩個人沒有再起爭執,喬西洗漱之後,大搖大擺的睡在丁易旁邊,丁承森仇視的眼神幾乎把她臉上灼出一個洞來,礙於兒子熟睡,他也沒有辦法,恨恨的在丁易的另一側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