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家不用警衛員,也沒請傭人。吃過了午飯,丁承森媽媽和丁承岩媽媽收拾碗筷,薇姨進廚房準備洗碗,喬西爭過了手套,笑著去幫忙。
見喬西走了,丁承岩用手肘撞了身邊坐著的大哥一下。
丁承森不急不緩,端起茶喝了幾口,又和爺爺說了幾句話,這才起身和他一前一後上了樓。
進到二樓的書房,隻見寬大的桌上整理的極幹淨,一疊厚厚的資料翻到一半處,正安然躺在那裏,等著丁承森去翻閱。丁承岩關上門,走過去在他對麵坐下。
手下交給他的時候說,這隻是調查報告的一小部分而已,集中了D.A的密切來往賬目,以及投資給恒盛那筆錢的詳細流程。
早在一個月前,丁承森借用丁承岩的消息網來查一個客戶的資金來源。從本城查到加拿大,從加拿大查到美國,一無所獲,看上去這家外資投資公司完全正常。
大年三十的晚上,丁承森掛斷喬西的電話之後,和丁承岩一起下樓。他唇邊的溫柔笑意還沒消散,卻拍著丁承岩的肩膀很平靜的說:“換方向從唐九洲這頭開始,也往美國的方向查,這筆錢很可能是見不得光的,注意他們的做賬手法。”
有了這番提示,丁承岩的結果出的很快。
由喬西牽線、注資了恒盛地產新項目的那筆錢,果真是唐九洲的。
丁承森又往下看了幾頁,然後直接翻到了最後幾頁,快速瀏覽了一遍,他合上了報告,點了支煙,靜默的抽。
嗬,和他推測的差不多。
白色的輕霧騰起,丁承森俊朗的臉隱在後麵,沒有一絲的表情。
“接下去你準備怎麼做?”丁承岩也點了一支煙,有些嚴肅的問。
調查報告裏說,這是筆黑錢,並且隻是冰山一角。
美國境內近些年異軍突起的一支黑幫,頻繁的向中國走私一些貴重的贓物,有名貴字畫、古董奇珍、贓車等等。他們在中國的黑市公開拍賣這些東西,從中獲取暴利。
這些錢不可能完全以現金的方式帶回美國去,而唐九洲,是他們的重要合作夥伴。他將這些錢打入他旗下的大大小小公司賬戶,再通過一些投資生意,順當安全的把這些黑錢洗幹淨漂白。
如果恒盛被發現洗黑錢,那麼不止丁承岩的父親,連一個派係都會受到大牽連。
這就是丁承岩冒著被整死的風險趟這渾水的原因。
比起丁承岩,丁承森的情緒似乎一點波動都沒有,反問:“你說呢?”
“別問我。我已經幫了你很大忙了,就這都夠我吃不了兜著走。你休想我再給你當軍師。吃什麼飯操什麼心,我一不是丁家長孫、二不是恒盛最高負責人,管不著!”丁承岩立馬站穩立場。
丁承森抖抖煙灰,笑了出來,那笑丁看的丁承岩心裏有些發毛。
這個人……真的和六年前很不一樣了。連眼神都變了!以前的他雖然也淡定從容,可是那雙濃黑的眸子裏從沒有過如此這般的殺氣。
“讓我想想,”丁承森身體往後,舒服的靠在椅子裏,雙手交叉著抱肩,很是輕鬆的談笑,似乎心情好到有閑心逗丁承岩玩,“如果是你處理,是不是馬上曝光了唐九洲,接著連消帶打,整垮了唐家?”
丁承岩挑眉,默認。
這是一石二鳥之計。不過丁承森不能用。
這樣光明正大的做法,隻適合他丁二少這樣有雄厚官方背景,又有雄厚黑道背景的人中之龍天之驕子。
換了丁承森,美國那幫家夥一定把他綁去生吞活剝了。
“我呢,懶得應付唐九洲那些動刀動槍的上家,所以我現在不動。”丁承森臉上有淡淡的嘲笑,仿佛洞悉了某人剛才的幼稚想法,“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