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歡搖頭,說得很堅定:“我要回我家。”
展碩的笑容僵硬了,片刻後打開車門,跳下車抽出煙,點了一根。
孟輕歌見溫歡一臉堅持的樣子,蹙眉說:“你和他還沒和好啊?算了,他這段時間表現夠好了,鞍前馬後地伺候你,看得我都心軟了,你不動心?”
“我現在不想看到他。”
“歡歡你別矯情了,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展碩也知道錯了,你何必總抓著他的錯不放呢?”
“我是矯情,因為我沒有了孩子。”溫歡側頭看孟輕歌,眼眶瞬間泛紅了,“我每天晚上做夢都可以夢到一灘血,血裏麵有一個成型的孩子,你不會懂這種感覺的。”
“我知道你很難受,可是人是要向前看的,你總陷在痛苦的回憶裏對自己也沒有好處,你看你都瘦成什麼樣了,也不願看心理醫生,你這是在自我折磨。”孟輕歌嚴肅道,“我認識的溫歡不是這樣的,她很灑脫,她很陽光,她不會總陷在過往裏不放的,孩子沒了就沒了,有什麼大不了的,你還年輕還可以再要啊。”
溫歡不說話了,側頭看窗外,瘦削的身子微微發顫。
一根煙的功夫後展碩上車了,靜靜地啟動車子,說了句:“那我送你回去。”
孟輕歌突然不理解溫歡了,沒了孩子後的她似乎完全變了一個人,眼神總是暗暗的,藏著陰鬱,整個人身上一點陽光味道都沒有,像是在梅雨天帶了兩三個月似的,她知道自己剛才說的話有點冷酷,但是那是她真心想說的,她實在不願意看到溫歡總是鬱鬱寡歡的樣子,整日陷在痛苦的回憶裏難以自拔,折磨自己和展碩。
但孟輕歌也知道失去孩子的痛苦,那種痛徹心扉,她也能感同身受。
孟輕歌回到家收到了溫歡的短信,上麵寫著:“對不起,我知道我現在這個樣子讓你討厭了,真的對不起。”
“是好姐妹就別說對不起,趕緊開心起來!”孟輕歌發過去。
“會的+一個笑臉。”溫歡回複。
孟輕歌趁機將自己去體檢的結果告訴了溫歡。
溫歡回複說:“別給自己太大壓力,一切會好的,而且你有顧青山在,怕什麼?”
“他隻要一天不欺負我我就開心了。”
“別謙虛了,你的幸福都寫在臉上呢,一讀就讀出來了,哈哈。”溫歡回複。
幸福?孟輕歌想到了這兩個字,小時候看得一本電影,舒淇扮演的屌絲女說幸福就是每天可以洗熱水澡,喝一大碗熱乎乎的豆漿,那種幸福樸實可靠,而她呢?她似乎感覺到了,每天睜開眼睛就能觸碰到顧青山的體溫,嗅到他的味道那就是一種幸福。不知什麼時候,顧青山已經成了她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那麼自然而然地融入她的生命。
想著想著,不由自主地笑了。
她喜歡上了顧青山,或者說程度比“喜歡”更甚,但是這種感情不能輕易告訴他,他會非常得瑟的。
因為裴昕將和正源合作的事宜交給了孟輕歌,她和宋淮安直接接觸的機會多了起來,本來以為經過那次他發癲般的表白後,再次見麵時氣氛會很尷尬,但宋淮安就是宋淮安,一副公事公辦,絕口不提私事的樣子,孟輕歌有些緊張的神經逐漸放鬆下來。
“上次的事情,我向你道歉。”宋淮安合上文件,鄭重道。
“算了,沒事,以後別開這樣的玩笑就好。”孟輕歌說。
宋淮安懶懶地靠在皮椅上,薄唇勾起完美的弧度:“我沒有開玩笑,對你的感情是認真的,道歉隻是因為感覺你受到了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