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色燈光烘得孟輕歌的臉有一種暖暖的紅,她細細的絨毛都可以看得很清楚,丁承森覺得有些理解顧青山了,她邊說邊忍不住笑,笑容帶著很單純的快樂和滿足,他的心情被她感染了,也變得好起來。
“老板,給我們兩碗蟶子麵和一杯菠蘿啤酒。”孟輕歌將揉成一團的紙巾擲入垃圾筐,笑著看丁承森,“你要開車,所以不能喝酒。”
沒過多久,兩碗蟶子麵就端上桌了,孟輕歌催促:“快吃快吃,這個冷了會有腥味的。”說完低頭就吃,邊吃邊喝菠蘿啤酒。
這蟶子麵,說實在味精放太多了,湯頭又油,實在不符合向來飲食清淡的丁承森,但看著孟輕歌吃得那麼歡,他也吃了大半碗。孟輕歌邊吃邊給他將讀書時候的趣事,說是趣事其實都是一些糗事,什麼作弊,抄作業,被罰站,和學校裏的小太妹打架,被變態學長跟蹤……總是她還是小屁孩的時候,生活就精彩紛呈了,她邊說邊笑,自己笑自己以前是個腦殘。
丁承森聽得很認真,黝黑深邃的眼眸看著她情緒豐富的臉,時不時地揚起嘴角,說一句“確實腦殘。”
“那顧青山呢?”孟輕歌反問,“他的叛逆期是怎麼樣的?打架?酗酒?泡妞?飆車?”
丁承森搖頭:“不是每一個男人都有叛逆期的,有些人的叛逆隻是性格張揚狂放的一麵被壓抑太久了,最後爆發了出來,如果沒有壓抑,也就不會爆發。”
“他的青春期竟然是如此平淡乏味?”孟輕歌不屑道,用筷子敲打他的碗,“暗戀總暗戀過吧,學姐,女老師之類的。”
“沒有。”丁承森答。
“不可能,怎麼會有人從來沒有暗戀過?”孟輕歌瞪了眼睛,“別哄我別哄我,說真話。”
“青山的抽屜裏有上百封情書,每天都有一群小學妹跑到籃球場吵吵鬧鬧地看他打籃球。”丁承森表情淡淡中帶著驕傲,“他這樣的行情,需要暗戀誰嗎?真的喜歡上了直接開口就行。”
……
下一句話更打擊孟輕歌,他直接嗤笑:“誰像你,行情那麼差。”
“誰沒有被拒絕過?隻是不合適。”孟輕歌說,“去去去,別想打擊我。”
丁承森的臉在暖烘烘的燈管映射下顯得麵如冠玉,唇抿成一條有些嚴肅的線,片刻後反問:“你喜歡陸朗什麼?”
“很多。他很好,對那時候的我來說他是完美的,他是我的榜樣,是我的偶像,是我前進的一個目標。”孟輕歌說,言語中帶著認真,“現在想想,那可能不是愛,是一種崇拜,一種類似於理想的東西。”
“那隻是你的幻想。”丁承森淡淡道,“這個世界沒有人是完美的,因為有距離,所以缺點被無限放小,優點被無限放大,等到你真的接近了,會發現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
“也許吧。”孟輕歌聳了聳肩膀,拿出新的紙巾擦了擦筷子滴到手指縫裏的油,反問,“那你呢?為什麼和喬西分手?”也許是氣氛很自然,兩人的對談有些剖心剖腹了,她覺得自己也可以追問一下他的過去。
誰知丁承森用一種“小屁孩別過問大人的事”的眼神瞟了她一眼,說:“這和我們現在有關係嗎?”
“丁承森,你別耍賴,剛才你也問過我了,現在換我問你,你別躲避話題!”孟輕歌用手扣了扣桌麵。
“哦?”丁承森的聲音低沉中帶著悅耳,“剛才你可以拒絕回答,是你自己選擇回答我的,而我對你這個問題選擇拒絕回答。”
“你不坦誠!朋友之間最重要的是坦誠!”
“朋友之間更重要的是給彼此一定的自由和空間,不是一個勁地挖隱私。”
“這算什麼隱私?全世界都知道你們那點事情了!”
“你幼稚到聽信八卦雜誌上所說的東西?”
“你又不願意說!我隻能相信八卦雜誌上寫的,上麵說你們分手是因為你,不,行!”胡編亂造一個理由,總是怎麼刺激他自尊心怎麼來。
“我行不行,管你什麼事?”丁承森說,“你故意這麼說,是想讓我轉告給青山什麼嗎?”
“你還能更無恥一點嗎?”孟輕歌發現自己又被他繞回去了,既然撬不開他的嘴巴,就決定徹底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