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再看她一眼，他怕下一秒就會忍不住，隻能強忍著轉身。
一路上他都在不斷冒冷汗，就怕她出事，現在冷靜下來，才發覺整個後背都是濕的，涼涼的緊緊貼在身上，很不舒服，胃裏也火辣辣的疼。
可是一切相比於剛才提心吊膽的感覺，似乎是好受了許多。
一路上，他腦子裏不斷浮現著她的臉，逼迫著自己冷靜下來，他根本無法想象如果她出了事，他會怎麼樣。
孟輕歌看他不再訓斥，一抬頭看到他，嚇了一跳。
他的眼裏有細微的血絲，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疲憊和病容，這才後知後覺，剛才他的聲音也是嘶啞而倦怠的。
溫歡說他最近身體不好，她是知道的。
想想也知道，本來就沒全好，就沒日沒夜的工作，休息不好，身體又怎麼會好呢。
孟輕歌弱弱地問，“你不舒服啊？”
顧青山睨了她一眼沒回答。
孟輕歌也覺得自己這句問得好多餘，但凡長眼睛的都看得出來。
孟輕歌竟然感覺剛才他罵她也很好，總比這麼對她不搭不理的好。
顧青山語氣僵硬，“走吧，把東西簡單收拾一下。”
孟輕歌愣了下，“去哪兒啊？”
顧青山被她這一句話便激怒，眼神冷冽的看著她，語氣相當不客氣，“你說去哪兒？”
孟輕歌知道要去哪兒，可是……
顧青山看到她遲疑不動，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又冒了上來，之前眼裏的冰霜好像忽然間融化了，竟然勾著唇笑了出來，一開口也是和風細雨的，但是那些詞句組成的意思就沒那麼美好了，“不去是吧？好啊，你就繼續待在這裏吧。也許剛才那個小偷落了工具，一會兒回來找，正好碰到你……”
說到這裏，他的聲音戛然而止，說完就站起身，似乎真的打算離開了。
他的話雖然沒再繼續，但是孟輕歌卻不由自主的順著他設定的情節往下想……
孟輕歌覺得這個樣子的顧青山比剛才更可怕，和他的假設一樣可怕。她被嚇得毛骨悚然，跳起來回房間隨便收拾了兩件衣服就跑出來追上了顧青山。
車子剛開出小區，顧青山就開始皺眉，“這車你多久沒去保養了？”
孟輕歌又默默低下頭。
之前一直是顧青山派人定期幫她去做保養，自從和他分開後，他不再問她，她也就沒做過。
孟輕歌不知道現在她和顧青山算不算和好了，總之，他肯理她了，比之前熟視無睹好上許多。
車子停在熟悉的樓前，孟輕歌抬頭看了一眼，忽然有種想哭的衝動。
這麼長時間，她第一次有回家的感覺。
電梯門打開，孟輕歌沒有動，她本想讓顧青山先走，誰知顧青山也沒動，拿眼角睨著她，嘲諷著，“怎麼，連家門都不認識了還得我在前麵帶路？”
孟輕歌撇撇嘴摸摸鼻子走了出去，顧青山拎著她的行李走在後麵。
她走到家門前停住了，顧青山在她身後冷哼，“開門啊。”
孟輕歌小聲嘀咕，“我沒鑰匙。”
當初她把鑰匙快遞寄給顧青山，現在卻有些後悔了。
顧青山似乎對她的回答很滿意，繼續冷嘲熱諷，“你還知道你沒鑰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