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輕歌一直握著手機聽耳邊嘟嘟的聲音,知道沒了聲音才拿下來。
丁承森說的一點都沒錯,他沒騙她。
孟輕歌站在走廊上,看著遠處的天空,她和他本就不該開始,她受了他那句“我很羨慕”的蠱惑,就跳了下去,卻忘了幸福是無法複製的。
忘了感情這東西,傷人又傷己。
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或許她不該再打擾他,他和唐一心到底有什麼樣的過往,她也不想知道,知道的太多就會失去很多快樂。
她低頭看著胸前的玉墜,就當是留個紀念,好歹也曾那麼親密過。
就這樣吧,從此再也不想聽到他的消息,再也不會打擾他。
孟輕歌揚起頭,努力睜大眼睛,可是眼淚還是掉了下來。她本以為會很容易,可是卻比想象的疼。顧青山就像是她心上的一塊肉,現在生生要把這塊肉割掉丟棄,她怎麼都舍不得。
他說,陸朗是長在她心裏的毒瘤。可是顧青山又是什麼時候長在她心上的呢?
方思曾給她打過電話,除了歎氣還是歎氣,孟輕歌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沒有怪過顧青山,是她沒有珍惜,他們朝夕相處那麼多日日夜夜,她都沒有珍惜,現在顧青山終於心灰意冷放棄她了,她還怎麼能怪他?
他那麼冷靜決然的人,放手了就是真的放手了吧。
有一次溫歡問她,為什麼陸朗離開的時候哭得轟轟烈烈,而和顧青山分手卻這麼淡定。
孟輕歌想起來,丁承森好像也問過這個問題。
她不是不傷心,這種事情也沒法比較。不能說和陸朗分手的傷心程度高於和顧青山分手的傷心程度,心境不同,經曆不同,人也不同,怎麼能比較?
她隻是覺得,自己忽然長大了。
以前顧青山總說她孩子氣永遠都長不大,現在他們分開了,她好像一下子長大了。
那樣肆無忌憚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事情,留給一字頭的年紀就好了,現在她27歲了,不能再做那些會被別人當做笑話的傻事了,那些瘋狂的事情,那些年少輕狂,經曆過就夠了。27歲了,要學會淡定從容。
隻是淡定從容沒那麼容易,以往看到顧青山信手拈來,如今自己卻怎麼努力都差了那麼一點。
前段時間太折騰,現在平靜下來,她竟然開始思念顧青山。
每天晚上她會不自覺的留門。
吃飯的時候不自覺的盛兩碗飯,然後悵然若失的倒回去一碗。
和溫歡逛街的時候走過男裝專櫃,會不自覺的想象顧青山穿上這件衣服的樣子。
晚上躺在床上,摸著空出的半張床,想念顧青山溫暖的氣息和寬厚安心的懷抱。
她一直安慰自己,隻是習慣而已,慢慢改了就好了。
顧青山和唐一心的緋聞漸漸被其他花邊新聞掩蓋,唐一心的分頭依舊很勁,事業節節攀升。她不知道這裏麵顧青山出了多少力,她隻知道,他是心甘情願的。
以前她求他辦什麼事,他都擺譜擺到天上去,她笑臉相迎,他一臉壞笑的把她支使的團團轉,又開出很多她平時怎麼都不肯答應的條件,付出一份力,卻想要從她這裏討回去十分,商人本性暴露無遺,這才勉強幫她。
人和人,果然是不能比的。
現在想想,他所謂的“愛”,大概是感情空白期的消遣吧,現在舊愛回來了,他正好找個冠冕堂皇的借口。
孟輕歌這樣想著心裏的愧疚漸漸消散,卻又升起幾絲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