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她的臉色是不是很難看，隻是恨恨的盯著他，正對上他的目光，他一愣，隨即溫和一笑。
他朝她走過來，揉揉她本就亂的頭發。那樣溫柔寵溺的笑容，隻稍片刻，便擊中她心底最柔軟的部分。
“輕歌，這件事，跟我們沒有關係。不要用它，來影響我們的關係。你乖乖的，別人說什麼，你都不要理。”
“可是，就算不幫顧青城……那，宋淮安他……”
“他怎麼樣？”顧青山看著她，嘴角，甚至慢慢地牽出一抹笑意。
孟輕歌有些泄氣，他能縱容她，寵溺她，那是因為他願意。可若是正兒八經的碰上一點事情，她永遠不是他的對手。
她吸了一口氣，她看著他，心裏已經明白，他對這個話題，是敷衍定了。她看著這樣的顧青山，沒來由的一陣陌生，她忽然分不清，到底哪個，哪一麵，才是真正的他。
他可以把她寵到天上，他也可以無視她的掙紮和矛盾，他不寵她的時候，她便什麼都不是。
“他不一樣。”她望著他，她知道，他該是明白她的意思。她覺得有些疲倦，胸口像是堵上了一塊大石頭，整個人悶悶的，喘不過氣來，她沉默了一會兒，繼續道，“清和電子你不也有份麼，現在鬧成這樣，你怎麼……”
“輕歌。”
他的表情依舊溫和，隻是，若是細看，仍是能看見他的唇角有點兒往下沉，她的心，也跟著，一點一點的往下沉。
“我們才是夫妻。”
“好了。”他從容的脫掉外套，朝著她笑笑，走過去捏捏她的臉，“這麼點事，值得你紅眼睛麼？餓不餓？想吃什麼？”
孟輕歌望著他，艱難的吞咽著，她不知道，他如何神色如常的與她說這些話。她覺得自己的喉嚨裏，像是哽著什麼，疼的厲害，又像是要吐出來。她頭一次見識到了他這樣的一麵，她能想象，他在她麵前，也戴上了這麼一層麵具。
清和電子當初拿到DA代理權的內幕，她多少也知曉一些，她當時隻是不明白，這樣好的一件事情，子嘉國際和顧氏企業都已經分了一杯羹了，怎麼到最後，卻還是偏偏肯讓顧青城出來做經營人。
“顧青山，你……”她不敢大口的呼吸，她害怕，下一秒，她的眼淚就會滾出來。這個時候，她不想在他麵前哭。
她沉默著，掙紮著，終於還是問出口，她說：“這次的安全事故，跟你有沒有關係。”
她的手捂著胸口，她看他的時候，需要微微仰著腦袋，她的眼睛，她的鼻腔，都隱隱的泛著酸意。她想著這一切這一切，她雖然不能全懂，可還是想到了這一步。
她甚至不敢讓自己繼續想下去，她知道自己在怕什麼，她知道，她已經踏入了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這樣的心情，就好似被架在火堆上，生生的被燎著，就連頭皮，都仿佛要燃起來了一般。
“孟輕歌！”
顧青山的臉終於徹底的，沉了下去，眼中的情緒複雜的，讓孟輕歌不敢繼續看下去。
她不自覺的垂了眸，大氣都不敢出，即便是這樣，她仍能感覺到他灼熱的目光，也感受到了一股壓迫感。
屋子裏是沉默的，這種沉默反倒顯出幾分壓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