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提起宋淮安,林嵐秀氣好看的眉毛,輕輕蹙起。
林嵐說:“輕歌啊,淮安是我兒子,青山是你丈夫,他們兩個之間的事,你知道多少?”
孟輕歌一愣,搖頭:“隻知道關係不太好,兩個人每次見麵都劍拔弩張的。”
林嵐輕點頭,看著她,道:“所以,要拜托輕歌你,這男人啊,說到底,都是孩子心性。青山平常要是鑽個牛角尖什麼的,你要多照顧照顧他。淮安,他其實就是被我寵壞了,他要是耍小孩脾氣,對你有無禮的要求,你盡管不理他就是。”
孟輕歌雲裏霧裏,腦子裏渾渾沌沌的理不出個頭緒來,宋淮安那樣溫文爾雅的男人,怎麼會耍小孩子脾氣呢?但也隻得訥訥的點頭。
林嵐又問:“你跟青山,兩個人過的好不好?”
孟輕歌輕咬唇,點頭:“他對我很好。”
林嵐微笑,眼神有些飄遠,她說:“這點,青山像他母親。”
孟輕歌驚訝:“阿姨,您認識我婆婆?”
“嗯。”林嵐歎了一口氣,聲音幽幽,“青山跟他很像。”
孟輕歌有些糊塗,看她一臉落寞的樣子,又不好意思刨根問底。
接著,便是一路的沉默。
一直到學校門口,林嵐才對她笑了笑,說:“輕歌,以後就要麻煩你了。”
司機打開車門,孟輕歌拿了手袋,對著林嵐點頭,說:“阿姨,再見。”
林嵐抿唇,麵帶微笑,輕點頭。
車門再次關上,司機禮貌說,東西會讓人送到府上,這才與孟輕歌道別。
晚上,孟輕歌有些奇怪的與顧青山說起這件事,顧青山有些走神,她搖他胳膊,他卻仿佛有些疲倦,對她招招手,她便乖乖的走過去,坐到他腿上。
顧青山圈著她的腰,輕輕說:“別人的事,我們別管了吧,抱一會兒。”
如此充滿曖昧的話,卻被他一本正經的說了出來,孟輕歌原先是想笑的,卻受到他落寞情緒的感染,乖巧的摟著他的脖子。
兩個人誰也不說話,隻是享受著這一刻的靜謐和溫馨。
隔天,孟輕歌接到喬西的電話。
她說:“一起出來聚聚。”
孟輕歌很爽快的答應了,在她的印象裏,喬西一直是個無憂無慮的女孩子,家裏家外,有父母寵著,哥哥疼愛,隻是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喬西的眉頭也會有愁思。
她偶爾也會慶幸,因為喬西的存在,她一個人的時候,輕鬆了不少。喬西雖然是個千金大小姐,但是卻十分體貼,就連她上大學的時候,都是她幫忙辦手續,整理她的床鋪。她軍訓的時候,被曬的黑了一大圈,喬西便給她送來防曬霜。
喬西的話很多,孟輕歌很喜歡她,也有這樣一份信賴存於心間。
孟輕歌特地比約定的時間早到了一會兒,喬西卻仍是比她早。
從前就是這樣,每次她們逛街,無論她提前多久過去,喬西都已經坐在那裏等著她。
“不是我遲到吧?”孟輕歌笑嘻嘻的,走過去坐下。
喬西看著她,微笑說:“我早到了。”
孟輕歌並不是很餓,也不是飯點,喬西仍是跟侍應生要了些甜點,都是她平日裏愛吃的。
店裏很幽靜,耳邊淺淺的縈繞著流水般的鋼琴曲,兩個人也隻是聊些無關痛癢的話題。
喬西的心情似乎很不錯,還要了一點酒,自飲自酌。
回去的時候,孟輕歌不讓他開車,喬西卻仍是堅持,攔了一輛出租,一路將她送回家。
到了小區外麵,孟輕歌說:“再見。”
喬西就站在路旁的路燈下,燈光氳黃模糊,因為喝了酒的緣故,眼睛顯得格外明亮。
喬西突然不做聲,緩緩的上前一步,眯了眯眼睛,卻隻是盯著她。
孟輕歌的個子本就不算高,喬西身材挺拔,她往她跟前一站,十足的壓迫感,偏偏,他的姿態閑適,卻讓她陡然覺得不自在。
孟輕歌若無其事的笑了笑,隻是,身子卻不著痕跡的往後退了退。
她笑著,朝他擺手:“喬西,晚安,我進去了,謝謝你送我回來。改天我跟青山請你吃飯。”
她說完,頭也不回的朝著小區裏走進去,門衛看見她,還朝她打了聲招呼。她點了點頭,心中卻仍是止不住的困擾。
後來,孟輕歌在家裏又碰到喬西。
其實,那一晚,氣氛一直很好,像是兩個相處自如輕鬆地老朋友,除了送她回去時,突然流露出來的莫名眼神。
也隻是短短的片刻,隨即便恢複如常,所以,孟輕歌選擇認為,那天,其實是喬西酒後一瞬間的不清醒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