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一直開到了學校的大門口。
孟輕歌下車,司機禮貌的與她道別,這才開車離去。
喬西遠遠的站在一旁,待孟輕歌走近了,她便招招手,微笑:“輕歌。”
孟輕歌驚的險些要歪掉下巴尖,心裏琢磨著,今天究竟是什麼日子,牛鬼蛇神的都出現了。
細細想來,這次喬西回國,她跟喬西統共也就隻見過兩次,連電話也沒通幾回。
她問道:“小西,你怎麼來了?”
喬西挑挑眉,走過去伸手抱了抱她,左右貼了貼她的臉頰,鬆開,說:“沒什麼,就是看見報道,知道你有好消息了。”
她的表情很自然,孟輕歌也不作多想,在曼哈頓的時候,少不了這些貼麵禮。
喬西笑著:“我是特地來恭喜你,真可惜,你以後就要忍受我表哥那個幼稚鬼了。”
孟輕歌忍不住笑起來,說:“等到辦婚禮的時候,給你發請柬。”
喬西撇撇嘴,雙手抱著後腦勺,身子倚在柱子上,沉吟道:“這可怎麼好呢,才剛剛回國,就要破財了。”
她喟歎一聲,搖頭。
孟輕歌微笑,說:“不怕,等你結婚了,我就叫顧青山給你包一個更大的紅包給你。”
喬西也跟著笑了笑,過了一會兒,正色道:“好了,不跟你開玩笑了,你的婚禮呢,我是去不成了。今天是來跟你道別的。等這邊的負責人確定下來,我就要回DA本部了。”
她想了想,說:“要是表哥……”
喬西搖搖頭,笑了笑,“以後他要是欺負你,盡管來美國找我。”
孟輕歌已經從顧青山那裏知曉喬西的身份,卻沒想到,他會這麼快離開,心中不禁有些感慨,一時竟有些傷感。
喬西仿佛是她那煎熬的幾年裏,唯一的見證人。
她眯了眯眼睛,終於問出了心裏的疑問,說:“喬西,你真的要走嗎?”
喬西的眸子裏翻湧著說不清的情緒,她的呼吸似乎停滯了那麼一瞬,最後卻是笑了笑,隻是,盯著她的眼神卻越來越深,越來越緊。
好一會兒,她才說:“輕歌。”
她的聲音微微有些沙啞,如一張老式的唱片,“我回國,是因為,想找個人結婚。”
她攤了攤手,半真半假的說:“可惜,晚了一步,造化弄人吧。”
喬西看著孟輕歌,突然就笑了笑,笑聲爽朗的傳到孟輕歌耳裏,卻是好一陣的靜默,半晌,話鋒一轉,他說:“輕歌,其實我表哥……真的……很在乎你。”
孟輕歌一愣,頓時如身處迷霧一樣,完全不理解他話裏的意思。
喬西的笑聲不減,夾著輕飄飄過來一句:“輕歌,再見。”
她邁著優雅的步伐,步履輕鬆。
喬西想她那個別扭的表哥,他永遠都不會都不會告訴她,他曾經為了她,狠狠的斷了多少人的念想。
前幾年,喬家突生變故,她被母親送出國,免遭一難。後來聽著學弟們說起這位孟小姐,不僅人生的漂亮可愛,人也是嬌嬌小小的,在曼哈頓那樣的地方,極輕易的就被淹沒在人群裏。聰明卻又小迷糊的性子,讓多少個男孩子輕而易舉的升起了保護欲,可偏偏……人家不缺護花使者。
過去的回憶太過沉痛,就連孟輕歌這樣的故人,喬西都不想相見。
可是,那次,她回曼哈頓辦事情。大胡子的店裏,她小心翼翼的捧著碗,愜意的喝著牛肉蔬菜濃湯。她就坐在隔壁的餐桌上,可是孟輕歌並沒發現她,同學小聲告訴他,這就是那個孟小姐,漂亮吧?
她一邊喝湯,一邊輕咬著唇,去翻桌上的書。也不知看到什麼有趣的東西,笑起來的時候,甜甜的樣子。隻是喝一碗湯的功夫罷了,她的表情變了幾次,蹙眉的時候,會扁扁嘴巴,發呆的時候,就果真很呆。
那樣嬌小的一個女人,竟喝下了一海碗的湯下去。末了,還極沒形象的撫了撫肚皮。
喬西失笑。
其實她原本不過是好奇,怎麼樣的女人,能讓表哥這個薄情寡性的人做到這個份上。
那一次,她似乎有些明白了。
表哥將她嚴嚴實實的包裹起來,藏的滴水不漏。
這樣的愛情,是她求而不得的。
DA電子進軍中國市場,原本是不需要她親自過來的,不過是一樁極小的事情,選好合作對象便是。
她隻是,心底有著小小的期盼,也隻是那麼一點點罷了。
可是,那個男人身邊鶯鶯燕燕,早就沒有了她的位置。
喬西擦掉眼角的清淚,這樣的男人她不要了。
結婚一事,事關小輩大事,雙方家長至少也要見個麵。在方思的堅持下,方思便決定親自來本城,和孟爸爸孟媽媽商量具體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