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輕歌瞧著吵架的男女,不禁搖搖頭。這兩人一看就是來辦離婚證的。
民政局有許多人。一牆之隔的另一邊,就是辦理離婚手續的。兩個人排隊的時候,另一邊就會有沉著臉的兩個人,手持綠色的小本,渾身沾了冷氣般,從他們身邊經過。
“不許看。”顧青山牽了她的手,擋住她的視線。
孟輕歌睨了他一眼,黑黑的臉。她嘟噥著,看一下又不會怎麼樣。
“說什麼呢!”他咬牙。
她嘟了嘟嘴巴,不再吭聲。
給他們辦理手續的是個三十來歲的女人,笑容很是親和。
過了幾分鍾,那位辦手續的工作人員剛坐下來,剛才那發糖的男子立刻就又將喜糖送過來,放在桌子上,說:“請吃糖吃糖。”
工作人員笑著說謝謝,然後看到排第一個的孟輕歌和顧青山。
她抬起頭先瞅了瞅孟輕歌,又瞅了瞅鐵青著臉的顧青山,疑惑地問:“你們是……結婚,還是離婚?”
呃?
孟輕歌微愣。
顧青山眼睛一眯,是要發作的前兆。
孟輕歌急忙拉住他,笑著向對方解釋:“我倆不離,是來結婚的。”
工作人員按著慣例問了他們一些問題,末了要簽字的時候,孟輕歌猶豫了。
她瞅了一眼手上的戒指……跟做夢似地。
孟輕歌歎了一口氣,說:“顧青山,這領證怎麼跟去營業廳辦個業務一樣簡單啊,還可以退。”
她邊說,邊瞥了眼白色的牆壁。雖然有一牆之隔,但是意思卻是不言而喻。
顧青山的臉又黑了,死死的盯著她。
“對不起,孟輕歌小姐,結婚證是不能辦理退的手續。除非……”工作人員笑了笑,看了一眼臉黑的厲害的顧青山。
“趕緊簽字。”顧青山盯著她,壓著胸口的那股子火氣。
“哎……”孟輕歌拿起筆,在手裏轉了兩圈,說,“喂,顧青山,以後我們要是吵架,就不能說分手了。因為一分手,那就是離婚呀。”
顧青山咬牙,擠出一絲笑,說:“放心,沒有那一天的。”
“兩位,後麵還有人排隊。”工作人員善意的提醒了一下。
顧青山不滿,心裏氣的恨不得要抓住她的手,替她簽下字來才滿意。隻是工作人員在一旁盯的死死的,話裏話外的提醒他,結婚登記需要男女雙方自願。
他的額上滲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孟輕歌卻仍是拿著筆,在那裏兀自猶豫。
他真想朝那多事的工作人員吼兩聲……怎麼就不是自願的了……她分明答應了他的……
好不容易辦理完手續,顧青山一把奪過孟輕歌手裏的紅本本,和自己的疊放在一起。
他剛剛甚至想問那工作人員,他要是撕了這紅本本,以後是不是就離不了婚了……
這麼低智商的問題,原本他是不願意去考慮的。可那也得看,他身邊兒的是誰。
他無奈的笑了笑,半天才說了三個字。
“顧太太,”
他笑起來的時候很好看,孟輕歌從第一次看見他的時候,就覺得怎麼有他這樣好看的男人。
她揮著拳頭,砸他的胸口。
他用手捂著被她砸過的地方,也不惱,卻仍是微笑。
於是,她也笑,說:“何先生,你該送我回台裏了。”
他上前,圈住她的腰,那姿勢,那語氣,分明有些膩的慌,她卻隻是微微紅了臉,對上他的眼睛。
“顧太太。”他低聲喚她。
“哎。”她應著,唇角扯了扯,笑意如何也掩不去。這個稱呼,還蠻順耳的……她想。
“以後,不管旁人跟你說什麼,隻要不是我親口告訴你的……你都不要相信,聽見沒有?”
孟輕歌不吭聲,隻是乖巧的把腦袋埋在他胸口,心想,她跟他,連證都領了。都說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她以後不信他,還能信誰呢?
顧青山很滿意,低下頭親了她一下,說:“晚上我接你,我要跟咱爸媽說一下我們領證的事,順便再商量一下婚禮。”
他說的時候已經改了口,孟輕歌被他那聲“咱爸媽”,給鬧的心驚肉跳。
她有些緊張,說:“改天吧,我們以後再說好不好?我還沒有心理準備……”
“證都領了,你還要準備什麼?”顧青山睨了她一眼。